梁怀暄生来就站在金字塔尖,显赫的梁氏独子,完美的履历,一米八。九的优越身高,偏还要给他一副精雕细琢的皮相。
岑姝被他的手臂稳稳托着,靠在他胸前,听着那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忽然有些恍惚。
他这样的人,应该没什么烦恼吧?
她什么都不羡慕,唯独羡慕他能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这样的家庭,在港岛豪门里很罕见。能从小在爱里长大,难怪养出这样从容不迫的性子。
大概,他唯一的变数。
就是她这样一位小了八岁的未婚妻吧。
岑姝在此刻又想到了爸爸。
要是爸爸还在就好了,她和哥哥也会是这样幸福的孩子。
可时间过了很久。
久到她都快记不清爸爸的模样了。
岑姝垂下眼睫,将脸靠近他的胸膛,掩下异样的情绪。
梁怀暄敏锐地似有所觉,声音从头顶传来:“你怎么了?”
“没什么。”岑姝有些闷闷不乐,“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梁怀暄看了她一眼,“马上到卧室了。”
他步履稳健地穿过走廊,抱着人稳稳送到卧室门口。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住脚步。
他记得很清楚,在岑姝搬来和他一起住的第一天,她就跟他划定了界限,他不能进她的卧室。
于是——
“到了。”
梁怀暄语气平静。
“等等!”岑姝以为他要松手,慌忙搂紧他的脖子,“你先将我放稳啊。”
梁怀暄垂眸看了一眼还环在自己脖颈间的藕臂,语无波澜地提醒她:“你抱着我不放,我怎么放稳?”
岑姝触电般收回手,耳尖发烫,“谁抱着你不放了。”
她松开手,被他平稳地放在地上。
下了地,岑姝迅速开门窜了进去把人关在门外,却在关门时留了条缝,露出一双眼瞪他,虚弱地强调了句:“明明是你非要抱我的。”
梁怀暄:“……”
半晌,他看着紧闭的房门,喉间溢出一声无奈的轻笑。
岑姝在卧室里调整了下情绪。
想到刚才听梁怀暄说惠姨来了,她在卧室里换了一套便服,就迈着虚浮的脚步去了客厅。
惠姨正在躬身在料理台整理饭盒,背脊因为常年操劳而微微佝偻,但手上的动作依然利落精准。
岑姝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
惠姨是从小照顾岑姝生活起居的贴身女管家,后又陪着她在伦敦留学四年。回港后,因为积年累月的腰伤才不得不辞职休养。
在岑姝的生命里,对她最重要的女性除了妈妈之外就是惠姨了。
惠姨对岑姝的生活习惯和爱好都了如指掌,从小就给予了岑姝无微不至的关爱,比亲人更甚。
岑心慈都曾半开玩笑地说她对惠姨比对自己这个母亲还要依赖。
在港岛,恐怕没有哪个佣人在雇主家有这么高的地位。
但惠姨不同——
她守寡多年,孤身一人带着女儿小宜在闻家工作了大半辈子,早已超越了普通雇佣关系,成为了这个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惠姨离职之后,岑姝难受了好一阵,好在她身边现在还有小宜能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