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楸深吸一口气,抱起吉他。裙摆上的贝壳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为她加油打气。
舞台的灯光比想象中还要刺眼。余楸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台下的观众。
演播厅不算大,但坐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正前方的主持人微笑着向她招手。
“欢迎我们今天的特别嘉宾,晨阳村蟹塘的技术负责人——余楸!”
掌声响起,余楸走到舞台中央的椅子上坐下。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厉害,但想起原朗的话,她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余女士,听说你是土生土长的晨阳村人,还是省级非遗渔歌的传人。”主持人是个和蔼的中年女性,声音温柔而有亲和力。
“是的。”
余楸点点头,声音比想象中要稳,“我从小在晨阳村长大,听着奶奶唱渔歌,耳濡目染,自己也会了。大学毕业以后,又回到了村里。”
“为什么选择回来呢?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向往大城市。”
余楸不自觉地微笑起来:“因为晨阳村是我的家。那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水域,我都熟悉得像自己的手掌心。”
“而且,我想为家乡做点什么。”
“我也觉得,我可以为家乡做点什么。“
主持人眼中满是赞赏:“听说你们村的螃蟹在周边很出名?”
“是的。”余楸的声音渐渐变得自然,“我们采用生态养殖,螃蟹肉质鲜美。”
“但是今年夏天太热,蟹塘出现了大面积亏损。”
她直视镜头,眼神真诚而坚定:“所以我今天来,是想给我们村打个广告。我能负责地告诉大家,我们已经找到了问题所在,并且改进了养殖方法。晨阳村的螃蟹,品质依然值得信赖。”
台下响起一阵掌声。余楸也没想到,那个在大学竞选班委的时候都结结巴巴的自己,能够如此流畅地说出这些话,
“听说你今天还准备了一首歌?”主持人适时地转换话题。
余楸点点头,调整了一下吉他的位置:“是的。”
“这是一首改编自我们渔家老调的歌,讲述的是晨阳村的故事。”
灯光暗了下来,一束追光打在她身上。余楸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拨动琴弦。前奏响起,温柔中带着力量。
“夜幕退去,晨光洒满湖面……”
女孩的声音清澈如山涧溪流,带着渔家姑娘特有的韵味。
歌声缓缓流淌,余楸仿佛看到了晨阳村的每一个清晨与黄昏,看到了蟹塘边劳作的村民,看到了她和原朗并肩走过的每一条小路。情感自然而然地融入歌声中,不需要任何技巧修饰。
“归家的路上,有你的等候。”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演播厅里寂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余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抬头看向镜头——她知道原朗一定在后台看着。
“这首歌太美了。”
主持人由衷地赞叹,“是你自己创作的吗?”
余楸摇摇头,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柔情:“是我的爱人写给我的。”
她轻轻抚过吉他上的刻字,那么慢,那么深情。
“他说,这是晨阳村送给我的情书。”
后台监控室里,原朗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台长是从北方调来的,曾有幸与原时奕吃过一顿饭。他热络地递给原朗一杯茶,男人道了声谢却没接,眼睛一刻不离画面中的余楸。
“是我的爱人写给我的。”
听到这句话,原朗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眼中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
台长在一旁暗自腹诽:这原家怎么净出大情种,老子这样,儿子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