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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欲来（第2页）

“快请。”德王看向苏太师，见他一脸不意外，了然道：“原来苏太师是在等人。”

听到广义侯的名字，陆暄就想到了谢元祈，昨夜的笛声仍萦绕耳侧，不知他是否来得及同广义侯说清镜王之事，她低头看着脚尖，沉思该如何向德王开口，道明圣上中毒的事。

“拜见王爷。”

这时堂内有人进来了，响起的却是三道声音。

其中的清冽嗓音分外熟悉，陆暄猛然抬头，却见一身青裳的谢元祈正笑意温柔地看着她。

陆暄心底闪过一丝意外，回之一笑，他不动声色点头回应。

来的三人正是广义侯谢轩、谢元祈及苏昱程。

“不必多礼，快请入座。”德王颌首，继而问道：“苏太师，眼下可齐了？”

他不知苏太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知他要等的除了人是否还有物。

“齐了，王爷，此事非同小可…”

德王会意，屏退所有下人，吩咐自己的心腹去门外守着，这才恭敬道：“请讲。”

苏太师历经两朝，资历颇深，平日连圣上也会敬他三分，德王亦是如此，因此对苏太师眼下的谨慎分外看重。

苏太师从怀中拿出账页给了陆暄，陆暄点头接过，双手奉上给德王：“王爷，这是在镜王府中所得，请您过目。”

“镜王府…”德王犹似吃了一道霹雳，他看着纸张锯齿状的边缘，面部微微抽搐。这分明是撕下来的痕迹，不必说，这东西的来路不会太清白，他讲究做事光明磊落，此等行径在他看来非君子所为。

他的脸色变得严肃，却没有立即苛责，他缓缓展开纸，待看清上面所写，瞳孔骤然紧缩，捏着纸张的指节开始泛白，语调不可察觉地在颤抖：“这个，你们是如何得来的？”

“惊鸿在镜王府拿到的。”陆暄如实回答。

若说刚刚是一道霹雳，陆暄此话便如一道惊雷，劈得他面色焦黑、七魂丢了六魄。

德王猛地站起，松手时纸飘落在地，他看向令斯，这才注意到她身上有伤，他登时喉咙发紧，语气急切：“她现下何处？”

广义侯谢轩上前捡起那张纸，细细看了一阵，再抬眸看向德王时，若有所思。

令斯扭过头去：“她仍在镜王府。”

“我去同他要人。”德王完全失了章法，未加思索就要冲出去。镜王为人他是知道的，莫惊鸿落到他手上只会凶多吉少。

“王爷，眼下仍有更重要的事。”堂内众人皆已站起，以苏太师为首，拦住了他。

德王甩开苏太师的手，拂袖侧身，怒吼道：“还有何事比人命更重要！”

他手按眉心，阖上双眼，竭力控制心绪，还有何事比她更重要？

“圣上的性命，王爷您的性命。”苏太师沉沉开口。

此话唤回了德王的理智，他这才想起自己在纸上看到了什么，他内心纠结万分，终是在众人恳切的目光中走到门口，唤来了府卫：“盯好镜王府，他们关了一名女子在府上，寻到她，暗中保护她。”他摆摆手：“去罢。”

“我与他们一起去。”令斯闻言疾步走出正厅。

德王看着令斯与百名府卫的身影消失在院落中，方才转身回到正厅，脸色如常，只是语气中仍带着散不尽的惆怅：“诸位请说。”

“昨夜或者是今日，镜王府的人可曾寻过王爷？”陆暄率先开口。

若她记得没错，当年指向德王下毒的铁证，就是在德王府搜出来的毒药。彼时圣上所中的毒来自西域，十分稀少，一经搜出，未待众人核实，丛不悔便下手了，将其罪名钉死。如今德王府内怕是早已被人藏好了毒药。

德王摇头：“不曾…”

未到半息，他忽然顿住，脑中想起那个小小身影，又点点头。

“那么，便请王爷彻查您府内上下罢。”陆暄目光如炬，让人无法拒绝。

德王愣怔点头，他的王府内藏了什么？真的会是她所为吗？

此时，自进入正厅后不曾开口的谢轩清了清嗓子：“在下有些想法，不知诸位可愿一听？”

话毕，众人视线皆落到他的身上。

在谢轩紧锣密鼓地部署时，陆暄看向对面的谢元祈。

感受到她的目光，他抬起头来，胸有成竹地冲她点头。

陆暄心中不安渐渐消散，这一次，他们会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