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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7章

他捋了捋胡须，目光炯炯地看着周毅，“你小子别那么小气，干脆点把配方给我，让我回家自个儿捣鼓去，以后保准不再来烦你。”

周毅听罢，笑着连连摆手，“荣国公，这可不行！卤味可是我明月楼日后立身的招牌，是咱吃饭的营生，岂能轻易外传？”

他话锋一转，“您位高权重，今天一大早风尘仆仆地过来，该不会只为了这一口吃食吧？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便是。”

见周毅主动点破这层窗户纸，荣国公面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显出几分郑重。

他不再绕弯子，正了正身子，开门见山道：“你跟洪国公之间，龃龉已久，难道就打算一直这么针锋相对下去吗？眼下天下甫定，朝廷更需要的是稳定和谐，你们俩不如各自退让一步，何必把关系弄得如此之僵？若有什么误会，说开了便是。”

周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对方竟是上门当说客来了！

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眼神却显得愈发莫测，“荣国公，我与洪韩国公之间的事，似乎跟您关系不大吧？”

荣国公见对方这般反应，浓眉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耐着性子继续劝道：“大家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如此水火不容？和气生财，朝堂之上亦是如此。”

周毅并未立刻接话，只是嘴角噙着那抹不变的笑意，眸色沉静地望着荣国公，似乎在等待下文。

荣国公被对方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实不相瞒，我是奉了陛下口谕，过来跟你说这件事的。”

“原来是陛下的意思。”周毅面上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神情，轻轻颔首。

既然是陛下发话，无论对方是何种身份来传达，分量都截然不同了。

见周毅并未出言反对，荣国公暗暗松了口气，继续往下传达道：“齐国公目前就在洪国公府上，跟我今日的来意是一样的。”

周毅听罢，心中不禁无声地感慨了一下。

在这件事上，武帝真是用心良苦，不惜动用齐国公和荣国公两员重臣，分头来做说客。

只可惜，陛下这番心思，最终怕是要落空了。

荣国公盯着周毅的眼睛，等着对方的答复。

静默片刻，周毅抬起双眸，清晰地回答：“荣国公，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的回答，自始至终都只有一句——”

他微微一顿，清晰地吐出那八个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荣国公听到这句，紧绷的肩膀似乎松弛了一些，脸上也出几分如释重负般的微表情。

这回答听起来还算克制，至少表明了周毅不会主动寻衅滋事。

就在他刚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出言肯定时，周毅接着说了下去。

周毅的声音不高，语速不快，眼神里骤然迸射出一股锋锐之气，“但人若犯我，必百倍报之！”

“百倍报之”这四个字一出口，荣国公脸上的那点轻松之意瞬间凝固了！

他瞳孔猛地一缩，自己以天子之名亲自上门斡旋，对方的反应竟会如此强硬！

一丝错愕与难以置信，浮现在他的脸上。

他几乎脱口而出：“这可是陛下的意思！难道你想忤逆圣意？”

周毅面对这番警告，神情依旧镇定自若，没有半分动摇。

他淡然一笑，不卑不亢地回应道：“陛下的金口玉言，我自然是要听的，这是为臣的本分。”

接着，他的语气陡转犀利，“但是！对方主动对我出手，我还要打落牙齿和血吞，那岂非成了只缩头乌龟？我辈男儿立于天地间，岂能如此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