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莉娜喜欢这个称呼,如果她的声音没有发颤,就更像好学生了。
屋里的熏香格外甜,雪梨的味道萦绕在莉娜鼻尖,她的目光落在黛尔的后颈上。
像熟透的梨,一碰就要浸出甜汁来。
想吃梨了。
“……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口。”黛尔没有挣扎,垂耳兔紧紧贴在身后,像一团金黄色的棉花糖,柔软的绒毛,似乎每一根都是甜的。
黛尔头皮发麻,如同抵抗不了糖果诱惑的小孩,食欲轻而易举地被勾了起来。
肉食动物不会轻易允许别人靠近自己的命脉,这里的肌肤太脆弱,万一被咬到,就危险了。
但她允许了垂耳兔靠近,允许了她得寸进尺……
不。
是得寸进丈。
滚烫的呼吸燎伤了她的肌肤,身后人想要将她衔于齿间的心思,藏都不藏了。
是不想藏了?
还是藏不住了?
无论是哪一种,黛尔都知道,自己今天跑不掉了。
她再次感受到了基因的预警。
别跑。
别想跑。
垂耳兔的气息像一张密网,将她牢牢缠绕在中间,抵抗的下场一定是被狠狠惩罚。
她也没想抵抗。
胆小的垂耳兔如果知道白狼一口就能吃掉一整只,会不会逃跑呢?
“没什么好看的。”莉娜不会跑,她渴望被吃掉,囫囵吞下,或是一寸一寸地拆食,都好。
只要是黛尔,都好。
鲜红的血液洇透了布料,血迹大了一圈,黛尔看得清清楚楚,担忧战胜了私欲,她坚持道:“先上药,好不好?”
“不好。”莉娜格外的叛逆,“老师,我好难受啊……”
下。流的话就在嘴边,她顿了顿,将更过分的词语全都咽了下去,只说:“您疼疼我吧。”
疼疼我。
“莉娜。”黛尔提高了音量,“听话。”
她的声音听起来好平静。
静得像没有丝毫欲望。
莉娜一瞬间就产生了许多猜疑。
难道她对自己的渴望只有那么一丁点儿吗?
如果不够喜欢,是不是要不了多久就会变心?
是不是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
离开。
离开……
这两个字几乎瞬间逼疯了莉娜。
她又产生了无数极端的想法,浑身的血液直冲头顶,她两只耳朵嗡嗡作响,像被堵上了湿棉花,她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只能听见心脏在胸腔里乱蹦。
她又难以自控地抓上了自己的手臂。
她是那样的迫不及待,连袖子都来不及挽,直接掐住了还未愈合的伤口。
人类往往会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超越精神极限的痛苦是捱不过去的,再如何咬牙忍耐,也抵不过身体机能的全线崩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