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原是我不对,还请媒人将这一点礼送回去,代我向李尚书赔个不是。一并告知他家中人,明瑾年少荒唐,犯下过错,自该承担这份责,便不耽误二姑娘寻一位如意郎君了。”
他说完,深深向媒人揖手鞠躬。
媒人本是带着李家满腹怨气来问责的。见虞家大爷这般诚恳知错,反倒不好怪罪了。无奈叹了口气,抬着礼又往尚书府去。
大太太还想拦着,又被明瑾一把子拽回去。
“太太,李尚书是最看重声名的了,此事绝无转圜的余地,莫要强求。”
大太太憋闷极了,一屁股坐回玫瑰椅上,甩着帕子又要抹眼泪。
谁知明瑾却蹲身下去,将吓得不敢说话的老夫妻扶起来,问:“可知青杏现在何处?”
青杏她娘一愣,颤着声满含期盼道:“就在檀将军府中。他、他们说好了,大爷的亲事一黄,就将青杏放出来。”
虞明瑾起身,甩了袍角出门:“我去接青杏回来。”
大太太陡然瞪圆了眼,往外头追了两步,哪里还有半点明瑾的影子。
……
夜里刮起了妖风。
虞明笙从榻上起身去关窗,瞧见书案前的纸册吹落了几张,掌着烛火蹲身去捡。
身后,太子忽然用力拽着她的胳膊,将人带回自己怀中。
“夜半三更,笙笙不陪着孤睡觉,要做什么?”
虞明笙抬着下巴点了点窗外,佯装委屈:“殿下睡得正香,也不瞧瞧外头多大的风。妾想关了窗,又望见殿下的东西吹落一地,帮着捡起来也是错了?”
萧仁光沉沉笑了两声,牵着明笙往床榻上去:“不必管它。明日一早自有人收拾。”
虞明笙娇柔应和,倚着太子的臂弯,瞧见那扫落在地的纸上密密麻麻记满了账目,底下落款处,则是一个唤作“郑奇”的人名。
她不敢多看,只将名字记下来,一个倾身躺在了太子怀中。
两人一时半刻也睡不着,太子心随意动,又缠着明笙要了一次。
虞明笙一边配合着做作演戏,一边在心中给他算着时辰。
不多不少,刚好半盏茶完事。
比起上回,似乎又快了七八息的工夫。
看来,她加在酒水里的软根儿汤已见成效了。
虞明笙心情愉悦,放在萧仁光眼中,那就是对他全方位的认可。
他免不得自傲起来,跟明笙多说了两句:“过了今日,孤怕是不能日日过来陪着你了。”
虞明笙知道太子好哪一口。
配合着抬眸娇嗔:“殿下这是腻了妾吗?”
萧仁光果然大笑起来,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低声道:“太子妃昨儿才诊出有了身孕,还不满一月,孤少不得要去正宫那里坐一坐镇,关心关心。笙笙,可会吃醋啊?”
虞明笙先是惊讶掩唇,继而满含喜悦地挤出两滴泪,激动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东宫这回可算是要让陛下抱到皇长孙了。殿下要做父亲,妾欢喜还来不及,怎会吃味呢。”
甜言蜜语好一番哄骗,直骗得太子睡着了,唇角都还带着几分笑意。
虞明笙这才从假寐中缓缓睁开了眼。
呵,当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