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了好大一会儿,才找出了这个词,人们似乎是用“关心”,来形容苍济的这种反应。
不过,她也不太确定。
好像没有人用这种方式,对她表达过关心。
“……”苍济沉默。
面对李拾虞清澈又含有期待的眼睛,他的怒气瞬间便被驱散了。
他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余光瞟见了门后偷听的两颗脑袋。
苍济指尖弹出一颗石子,听到两声呼痛。
“你们俩,别藏了。”他侧身背过手,等门后的人主动“投案”。
李拾虞顺着苍济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星柔和沈潜各自捂着额头,灰溜溜地迈过门槛,并排站到了门口。
“银子找到了!我已经装进口袋里了。”沈潜猛地抬起头,转移话题。
苍济自动略过了他的汇报,“听了多久了?为什么不直接出来?”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星柔斜眼观察沈潜的表情,想着要不要主动承认错误。
没想到,沈潜突然开始哈哈大笑,“没有啊哈哈哈,我俩刚找到银子,正打算出来呢,你一颗石头就飞过来了。”
不等苍济再开口,沈潜张开双臂,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屋内该收拾的都收拾了,趁天还没有全黑下来,勤劳的我啊,就再收拾收拾院子吧!”
他脚下一扭,从李拾虞和苍济之间侧身溜了过去。
“啊,我也来帮忙。”星柔急忙跟了上去。
喧闹过后,李拾虞再次看向苍济。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苍济顿了一下,低声说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记得给自己留点余地。”
说罢,他也去收拾院子了。
李拾虞想起在山上修炼的日子,师父明明说过,“与人交战之时,不可心存杂念,愈是畏惧,便愈是破绽百出。”
虽然师父也说过,“护好命门。若情势所迫下,无法周全,可避重就轻,有所舍弃”,但是李拾虞发现她自己死不了之后,便连这点顾虑也抛却了。
若是师父知道她如今变成了这幅模样,不知会作何反应呢……
夜幕降临,大街小巷紧闭门窗。
四人趁着天黑好遮掩,越过屋檐,回到了客栈。
俞平章的宅院中,四只纸青燕各守一角,不时看向同伴,密切留意院中异常。
夜色愈沉,李拾虞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血魔族,暗夜纹,魔头麟天,这些早就应该消失的东西,最近怎么离奇地冒出来了?
有关四百多年前的那场伐魔大战,相关记载被封锁在藏书阁中。
李拾虞被关到阁中抄写门规时,无意间触发了机关,发现了一幅挂在内室的帛画,便粗略地扫了一眼。
按理说,血魔族已经在那场大战中尽皆伏诛,一个不留……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时。
留在俞平章家中的纸青燕合力推掉了大门上的门闩,唧唧喳喳一通交流后,两只待在门内,两只从门缝里飞到门外,里应外合,打开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