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进了老城区,苏景忱看着错落有致的洋房,半开玩笑道:“顾呈舟是不是在追你?能住在一起,应该不是普通关系吧?”
苏景忱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她跟顾呈舟青梅竹马一起长大,CP又炒的火热,他事事都要跟顾呈舟攀比,凡是顾呈舟想要的、在乎的,他都要插上一杠子,但是又次次败于下风。
以前屿薇只觉得他是因为在乎,所以才妒忌,现在看来只是占有欲作祟。
既然他这么喜欢“争风吃醋”,那就满足他的好奇心喽。
“我只是因为恋综拍摄,暂时住在那里,今天就要收拾东西搬去剧组了。”屿薇装作急于澄清的样子道,“他怎么想我不知道,反正我不会喜欢他这种小鲜肉,太轻浮了。”
她悄悄瞥了苏景忱一眼:“我喜欢成熟稳重,能像长辈那样关心爱护我的。”
苏景忱露出他标志性的暖男微笑,毫无边界感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屿薇立刻露出小女生的羞赧,低下了头。
是啊,从小没有父母疼爱,不谙世事的小女生,最好欺骗了,只是同样的陷阱她不可能跳两次。
苏景忱望着枝影斑驳中的洋房屋顶,短暂的沉默了一下。
“苏老师?”屿薇下了车,回过身来打算说声再见,“苏老师?”
他回过神来,神情中有一瞬间的沧桑感:“屿薇以前也很喜欢这栋房子。”
“斯人已去,苏老师还是要向前看才是。”她假意贴心的开导道,“对了,还要谢谢苏老师推荐我进剧组。”
苏景忱轻轻捏了一下屿薇的肩膀:“好好努力。”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别有用心的身体接触,制造若有似无的暧昧感,不谙世事渴望被爱的小女生,最容易被拿捏住。
屿薇站在原地,目送着苏景忱的车子离去,轻柔的抚摸着苏景忱刚才捏过的地方,神情中带上几分意犹未尽。
直至他的车子彻底消失在拐角,屿薇才依依不舍的走进院子里。
大门关闭的瞬间,她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吐了出来。
屿薇半蹲在墙角,只觉得头昏眼花,耳朵里嗡嗡作响,她还是无法克制这种生理性的厌恶。
一杯冰水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内,她抬起头,正对上顾呈舟深邃的眼眸,他眉心微微皱起,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她接过杯子漱了漱口,大口大口的灌进喉咙里,长舒了一口气,问道:“苏景忱的财务问题,有查到什么线索吗?”
顾呈舟摇了摇头:“他那边的人还是很忠心的。”
“或许你可以从前些年的资本对赌事件入手。”屿薇提议道。
那年,巨大的利益诱惑下,许多明星像被下了蛊一样,毫不犹豫的签字画押,最后有人赚的盆满钵满,有人赔的倾家荡产,就连年过七旬,曾经心高气傲的老戏骨现在还在拼命还债。
当时苏景忱也十分动心,想要压上两人全部身家,来一场惊天豪赌,但是因为屿薇的极力劝导,他答应不去沾染这摊浑水。
与资本抗衡,即使赢了,也很难全身而退,人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却难以抵挡这巨大的诱惑。
现在想想,苏景忱这种人怎么可能乖乖听话呢?
顾呈舟看着她手臂上的抓痕,回到房间拿来了生理盐水和碘伏。
他蹲下身来,眉头紧锁,细心轻柔的为她擦拭好伤口,问道:“开机仪式上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屿薇坐在香樟树下的秋千上,俯瞰着顾呈舟手上的动作,一时有些失神道:“他们确实是简素的亲生父母。”
顾呈舟瘦削修长的手指突然停顿了一下,屿薇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语病,在他面前,她总是会无意识的放松警惕。
“但是我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像是有人在背后指点他们,苏景忱?沈莹悦?他们是怎么找到这些人的?”
简素当年是被遗弃的,时隔这么多年,警察都不见得能找到什么线索。
屿薇陈述着自己的猜想:“除非是这些人自己主动找过来的,那么他们找一个被遗弃的女儿干什么?”
顾呈舟的手机响了几声,他放下棉签,接起电话,一言不发的听着对面的来电,最后只回了一声,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他们有一个儿子,因为肾衰竭现在躺在医院里等着做配型,之前到恋综节目组询问过你的联系方式,电视台以为是狂热粉丝没有理他们。”顾呈舟的眼眸骤然缩紧,“他们把这件事闹到大庭广众下,应该就是想利用舆论道德绑架你。”
“今天的事,确实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他们在节目组吃了闭门羹,以为你还在郑导的剧组,就找到了片场,我的助理说,看到过沈莹悦跟他们在一起。”他说着神情有些激动,“你不能去。”
屿薇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瞬间的惊慌无措,他十分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随即解释道:“我只是不想失去一枚有用的棋子,毕竟我在你身上投入了很多时间和金钱。”
屿薇无可奈何的“呵”了一声:“你觉得我会做这么蠢的事?”
她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且不说她没有那么深的道德感,就算简素的魂魄现在站在她面前,说要割一个肾救人,她也会毫不留情的装作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