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牧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见渡归云点头,便转了转眼珠儿道:“讨厌说不上,难搞倒是有一点,毕竟谁能猜出他内心所想呢?若是有探查人心的法术便好了,诶,话说天界应该有吧,你会不会?”
“法术不知。但曾曾听说帝君有这类法器……”
“好家伙,有法器还不给我们用。等到事成之后,我非得去帝君的库房看一看,那么多奇珍异宝,别小气嘛……哎!他进去了!”
说话间,荆楚掏出一个葫芦瓶子,驭着他的灵力滑动几下,一缕墨色的烟雾便涌了上来,顺着门缝溜进屋内,随后渡归云的禁制符咒便轻飘飘地滑落下来。
他神色肉眼可见的凝重,道:“避咒烟?”
“什么是避咒烟?”花牧问。
“万宝葫芦的术法,能避开施法之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破解咒术。阿楚……”
他眼睛忽地浮现出一股不稳定的群青色,荡着灵力余波,似乎怒气四溢。
荆楚推门而入的刹那,霜雪卷着狂风乱作,凝结成冰,抵住他的前路。
下一刻,渡归云广袖一拂,青霄立刻化作鞭状击向地面,鞭痕挟着寒气,震裂空中翻涌的尘埃。
他于缥缈烟尘中负手而立,道:“你是司药仙君座下散仙,荆楚。”
花牧从未见过如此满是戾气的渡归云,更惊诧他说的话,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动作。一定是渡归云平时脾气秉性太温和,让她险些忘了,那可是秒掉她跟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的神仙啊!
而现在这样的神仙竟然有两个?
荆楚侧身,余光瞟了下花牧,并未直接回答渡归云,只淡淡:“让路。”
渡归云也不需要他回答,因为他说得极其肯定,握着青霄的手又紧了半分,青筋暴起,让花牧幻视像是下轮回井那天。
他其实,并不是多么温良的人吗?
但是眼下,花牧没心思考虑这些方面,她咽了下口水,飞快地从灌木丛中站起身,跑到渡归云身边。
无论如何,她的立场还是很坚定的。
“你们打架,算神仙打架是吧?”
渡归云眉头松动,微微颔首。
“那行,打吧!”
说完,花牧也不再纠结,跟着做出攻击姿态。
她的灵力很是微小,至少站在渡归云身边确实是这样明显,却偏偏明亮得不像话,落在荆楚眼里,好像阴沟中掉入一弯新月。
所幸只是倒影,月亮仍是月亮,永远挂在天上,不会被幽暗荫蔽。
“花牧……”这一次,他没客气地叫她姑娘。
鞭痕划出了分明的界限,荆楚独身,孑然而立。
子规撑起虚弱的身体,看见一橙一白两道潇洒的背影,忍着痛意打断:“仙长们……”
外面天光大亮,她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接住荆楚残余下的灵力烟尘。
烟墨融进手心,与玫红一齐将她环绕。
“一切为我心中夙愿,求仙长过了今日,再来定责。”
“届时,生死由命,悉听尊便。”
话落,她娇艳的眉眼此时疲惫地看向荆楚,她明白,她都明白的。
因为花牧来了,花牧与他所行相悖,所以她差一点又要被舍弃。
可子规并不怨恨。
相反,她庆幸自己仍算强大,至少有机会为了自己再博上一博。
屋内顿时掀起一阵乱风,沙石席卷其中,桌椅床榻不堪重负,尽数折腰,满室宛若陷入断壁残垣之境。
“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