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书瑟尔和阿德莱特点了点头,他们没有抵抗,被千漩海的洋流裹挟着下沉到海底。
在离海面至少三五千米深的漆黑海床上,那连绵不绝的恢宏殿宇群就展现在他们眼前,那是语言无法描述的瑰丽,说不出的震撼。
那巍峨的宫阙好像封存在透明的翡翠琉璃里,镶嵌着珍珠母贝的建筑在暗流中泛着水纹的流光。
七座珊瑚生长成的巨塔静静伫立,盘踞四方,其上缠绕的水母吞吐着荧光。
当他们从主殿进入的时候,穹顶豁然开朗,南书瑟尔才发现穹顶是由整块的蓝宝石镂刻而成的,其间的空隙嵌着硕大的夜明珠,仿如夜幕上的星辰一般。
阿瓦诺希大跨步的走到一只老年鲛人身边,用着他们听不懂的奇异的古老音节在说话,应该是鲛人语罢。
被鲛人护卫环绕的老祭司抬起眼眸,眼尾覆着白色的鳞片。
除了阿瓦诺希,其余鲛人都化尾了,毕竟鲛尾的状态才是他们最舒服的形态。
阿瓦诺希的双腿是对南书瑟尔和阿德莱特的尊重。
翡翠色的鲛尾在祭坛上轻轻拍打,那位鲛人族的祭司,先是向南书瑟尔和阿德莱特致谢。
古老的韵调说不出的好听,不听得半分沧桑,反而是种清泉漱石的韵律,“承蒙两位虫族贵客庇佑,族中幼鲛玩劣,给两位添了不少麻烦。”
老祭司眼尾的细鳞随着话语泛起月华,幼鲛的阿尔蒂斯流畅的晃动鲛尾围在祭司身边,鲛人祭司垂眸,温和又慈祥的看着在他身边滑动的幼鲛。
祭司年岁很大了,这不是从外表看出来的,而是那浑身沉淀着岁月长河的气质。
他苍白的指尖在幼鲛伤口上轻轻触碰,散发着极致治愈气息的青碧色流光便从他的指尖流淌,如同活物般游入那道狰狞的伤口上。
本就在海水中不再流血的伤口瞬间愈合,新生的鳞片闪着流光。
他指尖轻点幼鲛额心,银冠垂落的珠链发出细碎声响,“往后可小心点,快去找你父亲吧。”
“蜕鳞期可是要让你父亲看着。”
幼鲛浅青色的发丝顺着海水飘动,珍珠流转着水波般的光晕。
阿尔蒂斯点了点头,在阿德莱特和南书瑟尔身旁转了个圈,尾鳍打了个旋算作招呼,一转眼就消失在殿外的珊瑚丛里。
祭司转向来客时,镂空的神秘珊瑚银冠下白发突然泛起微光,“明日族中会有祈福,两位若是不急,可在此地多停留几日。”
他的目光落在南书瑟尔和阿德莱特交握的手上,“或许能得到特别的祝福。”
随后他便吩咐阿瓦诺希带着南书瑟尔和阿德莱特去参观鲛宫,阿瓦诺希领命时脊背都是挺直的。
阿瓦诺希带着他们走过穹顶镶嵌着发光萤石的长廊时,整条通道都泛着涟漪状的蓝晕。
在阿瓦诺希的带领下,南书瑟尔和阿德莱特去看了许多通过正常渠道都接触不到的东西。
阿瓦诺希指着建筑群最边缘的螺旋形宫殿,琉璃的穹顶正在变幻颜色,他道:“那座小宫殿就是专门接待异族的殿宇,平日都没什么鲛人过去的。”
“里面都是一些鲛族的东西,只不过可能没这里丰富罢了。”
不仅仅是建筑,阿德莱特和南书瑟尔还看到了更多的其他。
比如说画着警戒壁画的墙壁,在他们第一眼看去的时候,似乎还有种诡异的摄魂感,壁画栩栩如生的刻印在他们脑海里,耳畔都响起若有似无的哀鸣。
阿瓦诺希也解释着,“是祭司在壁画上下了术法,能让幼鲛在心里有个敬畏。”不过似乎是想到每年都有出逃的幼鲛,他无奈的说:“不过现在看来,可能是效果还是有点弱了。”
“毕竟那群叛逆期的幼鲛只会把这些警示当做冒险指南。”
南书瑟尔点了点头。
后来他们还逛了许多地方,还看见许多鲛人在为明天的祈福鲛人祭做准备,也品尝了一些鲛族的美食,南书瑟尔总算知道鲜掉眉毛是什么样的一种体验了。
南书瑟尔也注意到了,阿瓦诺希在鲛族也是十分有地位的,甚至明日的祈福祭祀也是他准备的。
南书瑟尔和阿德莱特一个贵为皇子,一个身领元帅军衔,他们也明白阿瓦诺希的责任,让阿瓦诺希找了另一只鲛人陪他们,就让他去忙了。
鲛宫十分大,直到晚上,他们游览过的地方也只是鲛宫的十之一二。
暮色降临的时候,发光的栉水母群和一些萤石接管了海底的照明。
晚上他们是住在巨大的砗磲壳里的,层层叠叠的柔软织锦如同花瓣一样铺开,砗磲壳边缘垂落着半透明的鲛绡纱幔,在深海的水流里缓缓飘动,将外界隔成朦胧的深海梦境。
不是没有床,只是这样的更稀奇一点,南书瑟尔想尝试一下。
南书瑟尔和阿德莱特面对面躺在床上,雄虫用吻描摹着军雌唇的轮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