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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连锁反应完（第2页）

>孤儿院的钟还在响，

>可没有人去敲。”

林昭猛地抬头，望向远方。

四十公里外，那座被荒草吞没的孤儿院，曾是上世纪末最大的“记忆收容所”。名义上是收养战争遗孤，实则是系统用来集中清除“危险记忆”的场所。孩子们被注射药物，强制遗忘家族历史，再被送往各地重新安置。三十年前一夜之间全体消失，官方说法是“迁移”，但无人知晓去向。

现在，钟响了。

不是物理的钟声，而是某种存在于意识层面的震动。全镇的孩子在同一时刻惊醒，捂住耳朵，说听见了“一座会哭的钟”。动物也躁动不安，狗对着空气狂吠，鸡群扑腾着翅膀不肯归巢。

苏晚立刻调出卫星图像。

画面中，孤儿院废墟上方悬浮着一层淡蓝色的光晕，形如倒扣的碗，将整片区域笼罩其中。更惊人的是，红外扫描显示，废墟内部有密集的生命信号??至少两百个，体温正常，心跳规律，可肉眼与无人机均无法捕捉实体。

“是记忆体。”苏晚声音发紧，“她把那些被抹去的孩子……具象化了。”

“不。”林昭摇头，“是孩子们不肯走。他们一直在等一句‘对不起’。”

他转身冲进屋内，翻出小芽留下的地图残页。果然，在通往孤儿院的路线上，原本被擦去的部分，此刻正缓缓浮现新的标记??一个个红色小点，像是心跳的节奏，依次亮起。

“她在召唤我们。”他说。

“不行！”苏晚一把抓住他，“你没明白吗？那是禁忌之地！一旦靠近，你的记忆也可能被卷入！你可能会忘记你是谁，忘记小禾，忘记……你自己！”

“可如果不去呢？”林昭直视她的眼睛，“如果我们都选择遗忘，那她做的一切，又算什么？”

苏晚哑然。

她知道他说得对。这场革命，从来不是靠一个人完成的。小芽点燃了火，但火要烧下去，需要更多人愿意走进黑暗。

黎明前，他们出发了。

没有通知任何人，只带了最简单的装备：水、干粮、一台老式录音机（无法联网，避免被系统追踪），还有小禾塞进林昭口袋的一枚铜铃铛??她说，迷路时摇一摇，家的声音会引你回来。

路上，风雪渐起。

不是自然降雪，而是空中飘落的纸屑。每一片都写着字，有的是名字，有的是日期，有的只是一句“我想你”。它们在风中盘旋，像一场无声的雪崩。苏晚捡起一片，上面写着：“1987年4月3日，我女儿在孤儿院门口丢了红帽子。”她猛然抬头，发现林昭也在看另一片：“……妈妈不是不要你，是他们不让我说爱你。”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战栗。

这些纸，是从哪里来的？

答案在三小时后揭晓。

孤儿院的铁门出现在风雪中。门上爬满藤蔓，形如血管，微微搏动。门楣上方，那口锈迹斑斑的钟，正以极慢的速度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林昭和苏晚都“听”见了，那是一种直接作用于大脑的震荡，像是无数孩子在齐声低语：

“开门吧。

我们冷。

我们饿。

我们记得你们。”

林昭伸手推门。

门没锁。

院子里，积雪覆盖的地面上，整整齐齐排列着两百张小床，每张床上躺着一个孩子。他们闭着眼，面容安详，身上盖着薄毯，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可当林昭走近，伸手探查，却发现??没有体温，没有脉搏。

他们是影子，是记忆的投影，是由千万人思念凝聚而成的“存在”。

而在院子中央，小芽背对着他们站立，手中握着那枚锈哨子，正轻轻吹奏。

依旧没有声音。

但林昭“看见”了旋律??一道道透明的波纹从哨口扩散，拂过每个孩子的身体。随着波纹掠过，孩子们的脸庞开始变化：皱纹浮现，头发变白，身体拉长……他们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穿越本该经历的岁月。

“她在让他们活完一生。”苏晚哽咽道。

是的。这些孩子被剥夺的不只是记忆，更是时间。他们从未长大，从未恋爱，从未成为父亲或母亲。而现在，小芽正用某种超越物理法则的力量，补全他们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