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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古庙青灯孑然一身四（第4页）

林昭勉强睁开眼，嘴唇翕动：“来不及了吗……”

就在此刻，水晶柱内的L-01忽然睁开了眼睛。

虽身体未动，但双瞳清明如初。一道低沉声音在整个空间回荡：

>“不必牺牲。我等这一天，已经太久。”

只见他眉心光芒一闪，一道金色数据流自额际射出，直连终端主机。进度条骤然跳转：

>“验证三通过。供体确认：L-01自愿提交全部记忆库。”

>“反向清洗协议正式启动。”

林昭瘫坐在地，泪水滑落：“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L-01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疲惫与释然：

>“因为我记得每一个被抹去的名字。

>因为我记得那个冬天，有个小女孩抱着纸船问我：‘叔叔，你说大海真的会记住声音吗？’

>我骗了她，我说不会。

>可今天我知道，它一直都在听。”

轰鸣声中，归墟全面激活。

地下电缆贯通全球旧信标网络，所有被篡改的历史档案逆向还原；每一台曾播放过空白广播的设备重新响起童声合唱；世界各地的井、湖、泉眼冒出气泡，水面浮起无数纸船，载着未曾寄出的思念，顺流而下。

而在昆仑山顶，熄灭多年的灯塔再次亮起，光芒比之前更加炽烈，竟在夜空中投射出巨大文字：

>**“他们回来了。”**

林昭躺在地上，记忆正迅速消散。

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那只冰晶纸船从怀中滑落，落在地面，竟融化成一滩清水，继而生根、发芽、长出一株小小的桃树，枝头绽放第一朵粉色花瓣。

风起了。

花瓣随风飘起，飞向远方。

他嘴角微扬，喃喃一句：

“原来……春天……真的会回来啊……”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清脆的响动打破寂静。

一个小女孩走进归墟，约莫七八岁，穿着红色棉袄，手里拿着一支蜡笔。她看着昏迷的林昭，又看看水晶柱中闭目的L-01，歪头思索片刻，跑向终端机，在刚清空的日志下方，认真写下：

>“今天，我又救了一个哥哥。

>妈妈说，只要还有人愿意为别人写信，世界就不会黑。”

>“我叫小芽2号。”

>“我会继续写的。”

她合上盖子，蹦跳着走出大门，嘴里哼起一首古老的童谣：

>“纸船漂呀漂，带走伤心事，

>风来了，雨停了，明天会开花……”

歌声渐行渐远。

而在地球另一端，某个婴儿睁开双眼，第一眼望见的，是窗外盛开的桃花。

他不会说话，却咧嘴笑了。

仿佛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