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迫自己的视线从那一摊狼藉上撕下,转头看向了被人揪着衣领从地上拎起来的萧雨规。
“跟你说了吧,赶紧滚蛋!别在这儿继续碍眼!还连累着我不得不得随时找你麻烦。”
那打手耳提面命,手中不断晃着萧雨规的衣领,自然他的身躯也就跟随着一摆一摆。
他猛地点头,嘴里不断重复着“抱歉,我马上滚”类似这种的字样。目光灼热,恳切,像是真的要就此收手。
打手见状,便没心思和他继续纠缠。揪着衣服的手一脱力,萧雨规也就垂了下来。
那男子身影愈来愈远,终于从一个人影缩小成一个黑点。谢归蘅终于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还躺在地面的萧雨规。
她走了过去,蹲下。
“不扶我一把?”
萧雨规见状,赶忙伸出了手。刚刚被“耳提面命”那功夫,因为腰部悬空,他下意识便要用力,谁曾想却不慎热恼了还未完全康复的伤口。那处如今又在火辣辣地疼叫人使不上力气。
谢归蘅没做回答,无视了那只手,说道:“你说靠算命来助我,如今你这小摊又被砸了,还能算上哪门子命?帮哪门子忙?”
“这当真是你算计之一吗?”
萧雨规悬空的手露出几分尴尬,他讪讪地收回了手,脸色却莫名变得神采奕奕:“当然。”
他顿了下,费力地从后腰处掏出了刚刚从那老妇人身上顺下的东西。是张纸,已经微微泛黄,就连上面的墨迹都有些发灰,定然是个有年头的东西。
“我说了,靠算命,也靠皇上。而这东西,便是我们的敲门砖。”
“敲门砖?”
谢归蘅不解,面色疑惑神色更浓厚了些。她实在想不出,仅仅只是一张纸,便能成个有分量的敲门砖吗?
甚至还是皇上的敲门砖?
她垂眸思索了片刻,但却别无选择,只能握住萧雨规的手将人拉起。
可没几天后,这敲门砖,敲得哪门子门,搬得哪门子砖,便已经尽数显现在了谢归蘅的眼中。
京中胡府。
他算的竟然是胡家吗?
眉尾开始了剧烈地跳动,她只觉不妙。这是她第一次希望这人的卦术出了错。
不远处,有来人叫嚷:“那苏锦!快带着你相公到厨房,开饭了!”
谢归蘅只能被迫终止掉思考,扶着那明明能自己走稳却非要给自己找一个“拐杖”的萧雨规,一步一步慢吞吞地走过去。
“这就是你的好主意?扮成夫妻来大闹胡府?”
她低声暗道,很快听见身侧之人同样低沉的声音:“不是大闹,我们夫妻遵纪守法,老实朴素,恩爱非常。怎么会做如此粗鲁之事?”
这些话落入谢归蘅耳中却刺耳十分。
恩爱非常?相公?
放屁。
她咬紧了牙关,却在旁边大姐又一次的热情寒暄下,僵着笑地跟人交谈:
“嗯,是的,这是我相公。”
“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