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儿臣方才救起这位姑娘,便已是知礼数,母后还要如何?”
说罢,也没管皇后时青时白的脸色,便离开了。
元衡拱手一礼,“陛下让儿臣来看,既是这位姑娘无事,那儿臣也告退。”
皇后似是愣了一瞬,静下来许多。
元衡离去时,烟火也近乎散了,宫墙之内又恢复了些寂静,还弥漫着些硝烟味。
一场纷扰闹剧后,尔朱玄请罪。皇帝并未怪罪,备了些灯谜来猜,几家世家公子小姐得了彩头,倒也算喜庆。
宴席散去,宫灯的华彩也随寂静黯淡了几分。
元衡和岑璠径直去虞家接珝儿。
虞佑柏亲自送珝儿出门,倒是爽快。
黄氏将两盏花灯递到珝儿手上,给珝儿使了个眼色,也没多说什么,回头三望,随虞佑柏进了门。
珝儿提着那两盏花灯走到岑璠面前,“阿姊,这一盏是阿娘给你的花灯。”
岑璠手握了又松,最后忍耐下来,“你拿着便是。”
元衡也跟着扫了眼他手上的花灯。
做工粗劣,平平无奇,样子也不算别致的两盏荷花灯罢了。
他就要收回目光,却是扫见
少年身上被花灯照亮的一枚玉佩。
那枚莲形玉佩中悬挂有衔珠鲤鱼,他并未见少年戴过,却是眼熟。
第77章第七十七章这块儿玉佩从何处来?……
元衡曾经见过一块儿玉佩,他没有仔细看过,可和黄珝身上挂的这块儿大抵是差不多的。
他皱眉,扫向他腰间的那枚玉佩,问道:“这块儿玉佩从何处来?”
岑璠听后,眼神微有闪烁,可到底没说什么。
珝儿听到元衡的声音,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惧怕。
他低头看向自己身上那块儿玉佩,低头小声道:“这枚玉佩是阿爹给的,我小时候带着,阿爹说此次去晋阳路远,便让我把这块儿玉佩带上。听说莲佩在彭城一带常送给孩童,寓意平安无灾,阿姊自己也有一块儿…”
元衡听罢看向她,岑璠淡然道:“现在不在了。”
珝儿有些惊讶,道:“阿姊的玉佩丢了啊…”
岑璠没有回答,抿了抿唇,躲开了两人的目光。
元衡觉得丢玉佩也不是什么怪事,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他曾经身上也有一块儿玉佩,听说是满月时母后绘的图案,父皇亲自找人打出来的。
后来杨家被抄斩,他被从宫中被宫侍救出,从洛阳逃走时,船只被找到,他和舅舅跳河而逃,那枚玉佩便在那时遗落在了河中。
郑氏故去的大夫人在彭城有族人,不然当年郑六姑娘也不会去彭城走亲,郑中书令也不可能暗中让自己的女儿假扮他,助他出逃。
那枚玉佩或许也只是郑氏姑娘在彭城的亲戚送的,总不可能真的这么凑巧……
元衡思索片刻,便也收回了目光。
王府远离人烟之处,街上人群熙攘,车轮辘辘,逐渐远离喧嚣。
府内也装点了起玲珑灯火,几盏针刺无骨灯挂在树上,映照枯木,寂静却又温暖。
元衡带两人去了梅园。
梅园的红梅盛放了一批,如今连白梅也长出了星点苞芽。
白雪红梅,凌然傲骨,如冬日里的火焰,能照亮夜空。
她和珝儿并排而行,一半身影被遮挡在梅树后,少年看到满园的梅,不由抬起头。
元衡紧紧盯着两人的背影。
上一个上元节,他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