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不丁又问,“你就真的没有想过,跟了穆二?”
曲芜双手搭在膝上,拼命摇头,还是咬定,“主君已经查过,真的没有。”
她像是要哭出来,穆朗听着烦,连忙摆了手,“别再老子面前哭哭啼啼的。”
曲芜听话地闭紧了唇,小声道:“贱妾不敢隐瞒,其实穆二公子他、他先前来过一次,还交给妾几张地契…”
穆朗听到,便是又坐直了身子,“你说什么?”
曲芜忍着哭声,道:“主君息怒,二公子他去过山上,说要给贱妾一些地契,贱妾没有答应,二公子今日便又来…”
“妾也没有想到,二公子一来,是要妾…”
接下来的话曲芜说不出口,却还是记得穆朗的话,咬住唇忍住哭声。
穆朗也没有怜惜她这般样子,问道:“你为何不早说?”
曲芜低下头,并没有说话。
他一时无语,见曲芜没有一点眼力见,问道:“地契呢?”
曲芜抬头,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将放在妆台上的那两张地契呈给他。
穆朗扫了两眼,蔑视而又讽刺,摊开那两张地契,道:“这地契是假的,你难道看不出来?”
曲芜只在儿时家道未没落时看过地契长什么样,哪里懂得辨别真假,一时还真有些诧异。
她看向穆朗,虽然嘴上说那地契是假的,可男人的一双眼睛还是盯在那地契上,面容并没有舒展开。
曲芜小声道:“可、可二公子他还说,这些地他以后要多少有多少。”
穆朗掀起眼,问道:“他真的这么说?”
曲芜低头颔首。
那张地契被穆朗攥成一团,捏在手心里。
他知道家里的父亲母亲都偏袒穆二,那个貌丑的东西,本事没有多少,整日就知道哭自己丑,惹得家里人同情。
穆氏手里的许多未曾开垦的
荒地,那些土地并没有官府盖印的地契,可那到底是他穆家的东西,母亲说他会是穆氏将来的家主,那这些土地将来都是会他的。
前些日那姓杨的仗着有皇帝的诏书,要让他穆氏将这些荒地让出来,父亲都不肯给,现在却要把那么大块儿地给穆二那个没用的东西,又是何道理?
穆朗思忖了许久,目光又移向曲芜,冷声道:“你这几日,可还有见过其他人?”
曲芜摇头,“真的没有,主君信我。”
穆朗想她也生不出什么算计他的心思,便是作罢,将手中揉皱的地契展开,又看了两眼那明晃晃的官府印。
幸好是他发现,敢伪造官印,他们穆氏都要被追责。
穆朗心里还是气不过,将那张地契又揉皱了,扔到水里。
*
穆氏的家主穆卓这几日都在军营,前脚刚听闻两个儿子因为一个妾室打了起来,后脚穆朗便将被打的穆尧送来了军营。
穆卓气穆二对兄嫂心生歹念,也气穆朗同自己的兄弟大打出手,于是便干脆狠下心,两个一起罚了。
一个败坏家风被下了私狱,一个大打出手闭门思过。
只是这私狱到底没怎么关过自家人,阴冷潮湿,许是因此缘故,被关了两日,穆尧便发了高热。
仅仅关了两日,便被放了出来,后来病好了也没再关回去。
穆朗的院子,这些日摔坏了许多东西。
穆卓知道他心中有气,解了他的足禁。
解禁的这一日,穆朗去了军中,今日的赤城倒还真发生了件大事。
听说晋王亲自下令征田,不论有没有开垦过,只要是田,一亩地可换二十贯银钱。
穆朗心道,要二十贯,莫不是疯了
且不说这些田适不适合耕,他听说洛阳的田,开垦过的地一亩才这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