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在练习节拍。”他说,“老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声音,我要找到它。”
她蹲下来看他。男孩的眼神清澈坚定,像极了当年那个蜷缩在控制台前的小胖。
“那你找到了吗?”她问。
男孩摇摇头,又点点头:“还没完全找到,但我敢敲了。”
柳姝月笑了。她牵起他的手,带他走进屋里,取出一台老旧的共鸣舱原型机??那是她唯一保留的设备。她按下启动键,机器嗡鸣作响,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检测到原始表达意愿】
>是否激活匿名共振?
她看向男孩。他用力点头。
于是她按下确认。
刹那间,整片海岸线的沙粒开始轻微震动,远处海浪仿佛应和着某种旋律,起伏变得规律而温柔。几十公里外,一家儿童医院的病房里,一个昏迷数月的女孩突然睁开了眼睛,喃喃道:“好听……有人在唱歌……”
同一时刻,东京静默亭内,一位准备结束生命的程序员听见耳机里传来一段陌生的敲击声,愣了几秒,然后缓缓摘下耳机,拨通了朋友的电话:“喂?你还醒着吗?我……我想聊聊。”
而在巴黎,街头画家正为新壁画调色,突然停下笔,望向天空。他画布上的图案自动延伸出新的线条:一个孩子举着木板,身后站着无数伸出手的人。
他知道,这不是他的创作。
这是“心域”的流动。
柳姝月抱着男孩,轻声说:“你刚才敲的那段节奏,已经传得很远很远了。也许十年后,某个陌生人会因为你今天的声音,决定再活一天。”
男孩仰头看她:“那我也算帮了他吗?”
“当然。”她说,“而且你不只是帮了他。你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愿意为他敲响第一声。”
雨停了。
月光洒在海面,波光粼粼,宛如万千灵魂在低语。
柳姝月抬头望向星空,心中默念:
林晚,你看,
我们不是在治愈世界。
我们只是教会它,
如何自己呼吸。
风起,树叶轻响,仿佛有人在回应:
我在。
你在。
我们都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