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也会重新考虑你做为我继承人的可能性!”
这些话的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凿在威廉的痛处。
他那略算英俊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如纸,眼底深处翻涌着巨大的惊恐和后怕。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说出重新考虑继承人这样的话来,而且,还是当着一个寒鸦亲卫的面。
虽然,威廉相信这番话中大部分都是气话,或者是敲打,威廉也相信自己做为嫡长子的血统不会被轻易的废除掉,但是。。。。。。
父亲能这样说出来,就说明父亲真的有过这样的心思,哪怕是下意识的。
有些时候,气话,才是最真实的想法。
威廉只能猛地低下头,紧握的拳头因用力过度而指节泛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身体轻微地颤抖着,将那股几乎要爆炸开来的不甘和屈辱,连同最后一点亲临前线的渴望,硬生生、彻底地咽了回去,压回心底最阴暗的角落。
他忽然认清了现实??在这场权力游戏中,他远非执棋者,甚至,他只是一个暂时被棋盘包裹,却不能随意挪动的、带着污点的棋子。
只有等父亲死了,自己真正成为新的暮冬侯爵之后,他才能摆脱。
“儿子明白了。”
最终,威廉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欠身鞠躬。
暮冬侯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警告,有失望,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掌控。
“执行吧。”
寒鸦奥里森无声的消失,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索伦侯爵也不在言语,而是将实现投向暮冬城堡外天垂象极光的壮观天色。
今天,他在政治掠夺上大获成功,但是,暮冬城堡内部,却在静悄悄地分裂着。
另一边,天鹅庄园府邸。
阴冷、潮湿的石砌地下密室内,空气凝滞得如同沉入了深水之底。
唯一的光源来自密室中央一个复杂的,仿佛用凝固的污血描绘而成的圆形祭坛。
构成祭坛主体线条的并非寻常颜料,而是某种粘稠、暗沉、散发着微弱腐腥气的暗红物质。
内里嵌套着无数扭曲怪异的符文,有些闪烁着微弱的,如同濒死萤火虫尾巴般的惨绿幽光,有些则干涸晦暗如同凝固的伤口。
左拉裹在厚重的灰色侍僧长袍里,如同一尊风化剥蚀的石雕,盘膝坐在祭坛正前方。
长袍下摆拖曳在冰冷潮湿的石板上,沾染了深色的污渍。
经过了一轮丰盛的献祭,左拉受损的邪能终于恢复了。
左拉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风箱般破败的声音嘶哑响起:“罗维。。。。。。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突然!
祭坛中心那最核心的几道符文,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瞬间激活,剧烈地、不规则地闪烁起来!
不再是幽绿,而是一种刺目、急促,变幻不定的杂光!
这光芒极不稳定,明灭交替如同垂死病人的痉挛,在寂静无声的密室里显得格外诡异骇人。
嗡!!
一种低沉的,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的嗡鸣声充斥了整个密室!
祭坛核心上空,空气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扭曲、旋转、坍缩,瞬间撕裂开一道竖立的,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的“魔眼”缝隙!
这道缝隙并非漆黑一片,内里是翻滚蠕动,仿佛凝固的,散发着极度不祥气息的混沌暮光之色!
紧接着,一个身穿待僧长袍的人影,缓缓通过了魔眼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