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之力能隔绝这种腐烂的邪能感染,理论上来说,也能将这种邪能感染从他人的体内逼出。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看看第一个被感染者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源头的线索。
毕竟,面兔的出现绝对不可能是孤例,一旦整个沼泽的生物感染,那么靠近沼泽的鹈鹕庄园就将面临灭顶之灾,攻打天鹅庄园的计划也就别想了。
罗维不动声色的在石屋里站定,观察猎户扎克的情况。
扎克被放置在石屋中央地面上唯一的一块破草席上。
从他接触到面兔到被救治回来,还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他的样子已经惨不忍睹。
他裸露在破烂衣服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油亮墨黑色泽,仿佛整个人被浸泡在浓厚的墨汁里煮过。
黑色并非均匀分布,而是呈现出一种狰狞的、蔓延的态势。
最先感染的手已经肿得像发面的黑麦面包,皮肤被撑得透明发亮,下面鼓动着无数扭曲的、蚯蚓般的黑紫色血管,散发出幽幽的黑气。
那恐怖的黑色已如毒蛇般顺着胳膊爬满半边胸膛,甚至侵染了小半边脸庞。
他的嘴唇彻底变成了深紫黑色,因脱水开裂,渗出同样色泽的粘稠脓血。
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在他未被黑色完全覆盖的额头、脖颈以及肿胀的手背、手臂上,那些相对“浅色”的皮肤区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一粒粒黄豆大小、密密麻麻,令人望之生畏的黑色疣状凸起!
这些黑如同吸饱了脓血的丑陋水蛭,表面湿漉漉,亮晶晶,似乎随时会爆裂开来。
有些地方,两个黑甚至紧挨着融合在一起,形成更大、更凸出的、不断蠕动的肿块。
他的整个躯体在昏迷中无意识地剧烈痉挛、抽搐,每一次抽搐都让那些新生的子震颤不已,似乎随时会喷射出致命的浆液。
每一次艰难的吸气,肺部都发出如同破旧风箱拉动的“嗬。。。啊。。。”声,口鼻中喷出带着恶臭黑气的气息。
罗维微眯双眼,以凤凰之力洞察到,扎克全身的血脉都已经被腐烂邪能所感染了。
在这种重度感染之下,扎克的心脏也只剩下微弱的跳动,而扎克的大脑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止了运转。
夏丽兹不忍直视的别过脸去,“老爷,他还有救吗?"
罗维轻轻的摇了摇头,“恐怕没希望了。”
扎克的感染太重了,已经到了天人乏力的境地。
就算罗维可以用凤凰之力驱病,扎克也撑不住凤凰之力的刚猛的。
如果扎克有一定的身体基础,或者是觉醒骑士的话,或许还有希望,但扎克只是个普通平民,才吃了三天饱饭而已。
“可怜的扎克。”夏丽兹惋惜的摇了摇头,“他还有三个孩子………………”
罗维沉声说:“你们都先出去,我独自留下来尝试给他驱病。”
卡尔松当即反对,“老爷!这太危险了!”
罗维不容置疑的说:“这是命令!”
“……。……是!”卡尔松等人只能躬身离开。
夏丽兹却仍旧站在罗维的身边,“老爷,我是不会走的。’
罗维无奈的笑了笑,“好吧,那你站在我身后,时刻准备好奉还之盾,免得扎克尸爆的时候水溅到你身上。”
夏丽兹用力的点了点头,连忙又问:“那你呢?你就不怕被溅到吗?”
罗维一抖树纹龙鳞披风,“我有这个。”
夏丽兹这才放下芳心来。
等其他人都退出石屋后,罗维便迈步上前,走到扎克的身边。
一层柔和却蕴藏着浩瀚生命力量的金色光晕自他掌心涌出,如同温暖的春日阳光,小心翼翼地覆盖向扎克那张肿胀发黑,布满致命黑的脸??这是最直接的感染源入口。
凤凰之力,精纯的生命能量,带着神圣净化的本能,尝试着渗入那片被黑暗彻底侵蚀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