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
原来有太后撑腰。
陈平捂着胸口,心如止水多年,熟悉的感觉竟然回来了。他磨了磨牙,忍住动手的冲动,若无其事地转过身,走了。
此时此刻,梁王车辇,吕禄和周亚夫一前一后往里钻。
听闻大王召唤,他们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只不过吕禄来得更匆忙,怀中土印刻了一半。
刘越叫他们来,是为集思广益,当下认真问道:“谋反或者矫诏,哪个罪名更严重?孤以为谋反。”
俩伴读愣住了。
好像都很严重,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那种,周亚夫迟疑道:“……矫诏?”
他依稀记得戚家有族人矫诏,惹得先帝雷霆震怒!
吕禄想了想,斩钉截铁:“谋反。”
他有回做了个梦,梦见杀千刀的郦寄以谋反罪弃市,一觉醒来美滋滋。
刘越拍板:“二比一,谋反胜。”
说罢,刘越望向吕表哥,露出一个甜丝丝的,和善的笑容。
。
听闻梁王殿下出游的消息,梁国上下严阵以待。
出游即出巡,想也知道,殿下定然会入驻雎阳,在梁王宫好好地居住一段时日。
梁国国相乃信武侯靳歙,原大汉车骑将军,惠帝元年迁梁国相,是太后挑了又挑,委以重任的开国功臣。靳歙战功显赫,在彻侯当中排行十一,难得的是为人纯粹,不爱争权夺利。他的前半生披挂戎马,自从天下平定,便投身朝堂事业,所念所想皆是大汉昌荣。
丞相曹参时常称赞于他,陈平为大王点评:“没有御史大夫的脾气硬。”
车队的速度不快也不慢,等进入梁国地界,恰是十月上旬。
刘越多数时候穿着正襟,也换上麻衣前往山林转悠过,穿麻衣的时候,他为卫队紧紧跟随,见到不止一个沿途流民,扒着地上的草根狼吞虎咽。
陈平自从上回与张良“争执”,醒悟了,他不能光想带薪放假,他得看着些学生。至此之后,刘越享受到两位师傅轮流上岗的幸福滋味,尤其陈师傅与太傅理念不同,老是产生碰撞的美妙花火。
张良有意无意地激起梁王殿下奋进的心,让他从激励陈买到转行阉猪!
陈平告诉他:“就算亩产突破十石,天底下也多的是吃不饱的流民。”
乍一听冲突极大,实则道理互补,刘越猛然觉得自己掉进了坑中,还是一个爬不上来的深坑,等回过神,他已经重重地点头:“师傅说得对。”
还有毛遂自荐之人,想在梁王麾下做一门客,刘越起初睁大眼睛,想着能不能遇见蒯通那样有趣的先生,没过多久,刘越蔫了。
不是人人都有韩师傅那样的好运气。
走出关中地界,每到荒凉之处,各地的情境总会重复出现。除却流民,刘越亲眼见到一场河东郡边境的混乱,有土匪、游侠参与其中,等尘埃落定,已是鲜血四溅,残肢断臂四处铺陈。
跨过这座山就是官道,见刘越一个半人高的小娃娃,站在山丘面无表情地观察,就差拿个望远镜观战,胜者吓一跳,随即狰狞道:“上!”
窸窸窣窣,山林冒出了无数盔甲人。
土匪:“……”
近侍为刘越戴上冠冕,刘越冷冷道:“羁押报官。”
连身旁的陈平都有些反胃,面色铁青地回首一看,张良像是早料到似的,悠闲自在,闭车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