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月鼎弯下腰,似笑非笑地转过脸,随意束起的长发从脸侧垂落:“这么想在我面前好好表现?”
他本是随意的一句话玩笑话,却见面前的人倏然涨红了脸,猛地转过头。
“我没有。”
松一咬牙,耳尖红的滴血:“那是因为……你长的太可怕了,才吓我一跳。”
问月鼎从小到大,从性格到品行都曾被人骂了个遍,但从来没人质疑过他的样貌。
他怔了怔,有些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旁边的边叙忍无可忍,上前一步将人直接拽走。
“符纸送来了。”
他将问月鼎直接拽上讲台,径直松开手,冷声开口:“一刻钟已到,开始吧。”
问月鼎不清楚自己周围一个两个今天怎么都处处透着古怪。
他下意识“哦”了一声,转过身在学堂内环顾了一圈,忽然弯了弯眼。
“那第一个——就从松一开始吧。”
松一一愣,下意识开口辩驳:“不是随机吗,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觉得你画的很好。”
松一刹时僵在原地,脸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晕又瞬间浮现了几分。
问月鼎一句话便笑眯眯堵住了他剩下的说辞。
他望着松一,神情慵懒却认真:“所以小师侄介不介意,先来给我们展示一下?”
松一站在原地,无声地张了张口。
旁边实在看不下去自家师弟没出息样的松竹忍无可忍地伸出手想将人拉回来,下一秒,却见松一倏然迈开步子。
“好,我去。”两年前,魔族叛乱,百年安稳被骤然打破,六界大乱。
许逐星记得,出事的前一天,他正巧被师父派去宗门外,前往人界解决某村落妖族作乱。
当时问月鼎给他的符信里提到了这件事,他也提到他已应师父之命率当时十二仙门一代弟子结阵结界,齐心抗衡。
问月鼎来信里语气一如既往的懒散,戏谑地让他“不必惊慌,若担忧落泪,他一算卦盘便可知”——也就是变相地说明会监视他的行程,让他不要着急回宗。
甚至他还在信末,一如既往毫不客气地要求许逐星给他带个人间最有趣的玩意回来,让他也感受一下人界的灯红柳绿。
但问月鼎了解自家小师弟的面冷心热,许逐星也直接读出问月鼎随意语气下暗藏的紧绷。
他决定用最快的速度返程。
这个决定也出乎意料地顺利。
出事的村落作乱的不过是个百岁小妖,许逐星不到一天的时间便顺利解决,当晚便立刻往回赶。
他自认已是最快的速度,甚至怕被问月鼎阻拦,而特意断了两人的通信符。
——没想到也就因此错过了了解事情经过的最佳时机。
等他回到宗门,迎接他的便是两个惊天消息。
销春尽失守,师父阵亡,问月鼎叛逃销春尽。
许逐星被这两个噩耗直接钉在原地。
他不敢相信这一切,但看着他三位师兄狼狈又沉默的模样,他也由最初的激动一点点沉寂下来。
三位师兄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势,许逐星不得已撑起了剩下的一切。
他一面守着销春尽,一面试图联系问月鼎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不愿相信问月鼎真的叛离宗门。
但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许逐星几乎……不愿记起。
问月鼎当面背弃于他,被六界打上叛徒名号,死生不明。
许逐星这些年一直试图找出当年发生的一切。
可惜当年了解这些事的人几乎都已相继离去,甚至他的三位师兄都闭关的闭关,离宗的离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