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毫不犹豫地走向右侧的镜湖:“我去心之镜。”
林轩看着她的背影,轻轻点头:“小心。”
苏婉儿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左侧的影之路。
两人分别踏入不同的路径,林轩站在原地,望着眼前的道路,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入镜湖之中。
湖水并未淹没他,反而如同梦境般包裹住他的意识。下一刻,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孤峰之上,周围云雾缭绕,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一人。
“这是……哪里?”林轩低声自语。
“是你内心最深处的地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轩猛然回头,只见林问雪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依旧是那副温柔而神秘的模样。
“又是你。”林轩眼神凌厉,“冥渊的幻象。”
林问雪轻笑:“我不是幻象,也不是敌人。我是你的过去,也是你未来的可能性。”
林轩沉默。
“你是否还记得,第一次挥剑的时候?”林问雪缓缓走近,“那时的你,只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可是现在呢?你挥剑的理由,还是当初那个吗?”
林轩心头一颤。
“你杀了多少人?”林问雪继续说道,“那些曾经的敌人,他们真的十恶不赦吗?还是说,他们只是站错了立场?”
林轩握紧拳头,归墟剑意隐隐浮动。
“你害怕失去,所以你不断变强。”林问雪叹息,“可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你的强大,才让这个世界陷入更深的黑暗?”
林轩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如果你从未成为剑仙,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林问雪轻声道,“你会是个普通人,过着平凡的生活。”
林轩的心跳加快,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画面??曾经倒在血泊中的同门、因他而死的亲人、还有那些无辜的百姓……
“够了!”林轩怒吼一声,归墟剑意轰然爆发,化作一道剑光劈向林问雪!
然而,那一剑并未击中目标,林问雪的身影在剑光中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巨大的镜子,镜中映照出林轩自己的模样。
那是一个满脸疲惫、眼神中充满挣扎的少年,不再是那个无所畏惧的第一剑仙。
“这才是真实的你。”镜中的林轩开口说话,“你并非无敌,也并非无畏。你只是……一个人。”
林轩怔住。
“接受自己吧。”镜中人微笑,“接受你的软弱、你的恐惧、你的悔恨。然后,再重新出发。”
林轩闭上眼,泪水悄然滑落。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归墟剑意已然发生了变化??不再狂暴,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坚定。
他终于明白,真正的剑仙,并非无情之人,而是能够直面自己、接纳自己、超越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