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如此得陛下重视与青睐,却没有丝毫的骄傲,相反做起事来却很踏实,这可以说是中枢之幸,社稷之幸。”
“姑父的意思,是萧靖与暴鸢有如此默契,其实是想抬御史台的威慑?”楚徽听明白一些,讲出心中所想。
“没错!!”
刘谌点头道:“不管过去怎样,今下有一个事实是不变的,在中枢,有成国公所领北军,有成国公所领禁军,有辰阳侯所领上林军,就这还没提到陛下创设的羽林、巾帼、锦衣等有司呢。”
“而在边疆呢,四征大将军坐镇,这都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定的,殿下觉得臣提到的这六公一侯会反中枢吗?”
“绝不可能!!”
楚徽语气铿锵道:“他们为啥要反中枢,皇兄对他们的恩泽,那是天下皆知的!!”
这就是她老人家最厉害的地方啊。
刘谌听到这话,心底不由生出感慨。
直到如今,刘谌才看懂一些事,为何在那个时候,她老人家会做这不利的事,还有让步的事儿。
这一切全都是局啊!!
当然,能解开这个局的,只有当今天子。
只要当今天子证明了自己,那这个局就解开了。
“所以对我朝而言,外患暂时不是主要的。”
刘谌收敛心神,迎着楚徽的注视道:“主要的是内忧,心思活泛的人太多,这就会对中枢,对地方,造成不好的影响,甚至会使中枢有任何动作,地方就会跟着有反应。”
“可现在不一样了。”
“暴鸢等了这么久,为的是什么?只是为扳倒一个齐盛?还有他门下的党羽?真要是这样,那暴铁头就不是暴铁头了。”
“他真正想做的,是给御史台树立威慑?”
楚徽双眸微张,伸手对刘谌道:“不,更准确的来讲,是把今下的御史台,回归到太祖一朝的那种境遇。”
刘谌无声点头。
对太祖朝的事儿,尤其是有些要案,他可比楚徽了解的多,也看的更透彻,毕竟他身份在那摆着,且身处在局外,刘谌他看不透也难。
也是这样,刘谌才对太祖高皇帝格外恐惧。
这都不是敬畏了。
而是恐惧!!
太祖高皇帝掀起的诸多大案要案,是有一部分靠六扇门等有司做的,但也有一部分,是御史台弹劾做的。
御史台,同样是太祖高皇帝最锋利的刀。
“萧靖、暴鸢他们都不简单啊。”
见刘谌表情如此复杂,楚徽有些心惊道:“他们这是在给中枢,给地方树规矩啊,叫天下人知道,御史台不是摆设!!”
“过去御史台对不法事容忍了,可不代表今下皇兄掌权了,控局了,还会像过去那样了。”
“规矩就是规矩,谁敢僭越,谁敢违背,那御史台绝对不会容忍的。”
“谁要是敢在这等态势下,做不利于社稷,不利于中枢的事儿,妄图想在地方掀起什么风波,那……”
“殿下慎言啊!!”
楚徽的话还没讲完,刘谌却出言道。
楚徽闭嘴了。
他知道,刘谌这是在提醒自己,有些话心里清楚,但绝不能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