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听到“孙文宾”的名字,沈砚白不可察觉地握拳,但只是一息间的事,转瞬间他松开手,轻松说道:“是,金若渝很能吃苦……还有一名叫做朱寻风的,上次外门弟子考核以第一名的成绩进的内门,他也在四十七人之列……”
“嗯。”司珏噙着笑看着沈砚白,“继续说。”
“是。”沈砚白深吸一口气,一边回忆一边继续说下去,“柳花残,岁以安同一年进的玄清门,他们……”
司珏勾着嘴角听着沈砚白娓娓道来,连他都替沈砚白嘴干,所以连喝了好几杯茶,却并没让沈砚白停下休息半刻。
他想,等沈砚白将这所有的事情说完,禹清池那边该查的都会查出来了吧。
禹清池这边也不负所望,冲破结界后便直奔沈砚白的书架,果然在书架上又翻出一本《修魂》,并在此书中发现一片金叶。
证据当然是越多越好,禹清池又搜查了所有的书籍,同样在这些书中翻出几片用做书签的金叶。
事到如今,一切都逻辑自洽了。当初她在玄清门偌大的书架上发现一本《修魂》并带走,而这本书常来借阅的人便是沈砚白。为了方便搜看,沈砚白在书中夹了一片金叶。
第二次发现金叶,便是在沉疏柏的老巢的对正之处,也就是“贵客”房间的书架上。金叶同样藏在《修魂》一书中。
第三次发现金叶,就是现在。在沈砚白的书架上,除了《修魂》一书,另外还有几本沈砚白常看的书也夹了金叶。
所以,《修魂》一书必定对沈砚白有很大重要性。此外,更证明了沈砚白和沉疏柏一定有很深的关系。
现在有了金叶做证据,只要再将沉疏柏找出绳之以法,就能彻底绊倒沈砚白!
禹清池将所有藏着金叶的书摊开,正准备捻个传声令给司珏,叫他前来收尾。却忽感一阵眩晕,紧接着她眼前出现阵阵雾气,这雾只弥漫在沈砚白的居所之中,但不渗漏出去。
随后在她的眼前,所有金叶化作一缕金尘迅速褪散,直至消失不见。
她退后几步,方才明白过来。她早该想到的,沉疏柏能顺利逃离麓溟绝对是沈砚白在幕后帮助。
而以沈砚白的细致,既然已经洞悉一切了,又怎会继续保留书籍中的书签?她能看到这些金叶,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沈砚白想让她看到,一切都是沈砚白将计就计罢了。
禹清池蹙眉,此时瘴气环绕,在她眼前的世界光怪陆离,变幻莫测,已经远远超过她对现实世界的认知。这种迷离,竟然让她闭上眼睛都不能克服。
司珏给的药丸要么是已经消化净了,要么就是根本拗不过瘴气的强劲,她已经被眩晕的大脑和奇怪的感知给填满,只能捶打着头部让自己清醒一些。
突然,她感觉身后缓慢地走过来一个人,她想反击,却无力地往后倒去,靠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美人儿,我想你好久了。”沉疏柏搂住禹清池的肩膀,将她打横抱起。
他抱着禹清池快步朝着床上走去。禹清池睫毛微颤,却怎么也无法抬眼,她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甚至失去知觉,但她心里却明白的很。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并不好,于是她试图捻一道令给司珏,可手指却使不出任何力量,只能如粘板上的鱼一般去接受。
沉疏柏缓慢地褪去他身上的外衫,打量着躺在床上的禹清池,低声道:“美人,我真是想不明白,你说你小小年纪究竟是怎么得罪沈砚白的,以至于他要动那么多心思,非要治你于死地他才能安心。不过你能遇到我也算是有福气的,我会好好的让你享受一番,也算你不枉世上来一遭!”
说话间,沉疏柏呼吸变得急促,神情癫狂无比,容貌更加妖孽,眉宇间也有丝丝邪气溢出。
禹清池沉默着,她能听到沉疏柏的话,却根本做不了任何动作。这沉疏柏究竟是什么人?能这么容易的在玄清门出入?
只是现在禹清池顾不上分析了,她大难临头,只企盼着快点能有人进来救自己。忽而她听到一声极速的飞箭的声音,“咻”的一下,速度很快,紧接着他便听到沉疏柏一声闷哼。
禹清池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直到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她心里的石头方才落地:“敢碰本座的人,不想活了。”
第119章
“圣尊。”是沉疏柏忍痛发出的声音,“您来的还真是及时啊,但是后会有期。”
禹清池暗道一声“不好”。沉疏柏谨慎,当初在祭台上时便用瘴气迷惑了她和司珏,如今自然也不会光明正大的和司珏硬碰硬,多半还是会逃。
她努力挣脱,身体却像陷在梦魇中一样。
直到过了很久,她的手指才渐渐能活动,也能勉强将眼皮撑开,看到现实的禹清池觉得刚刚的感觉很痛苦,就像被鬼压身。一醒过来她用袖口擦去额上的冷汗,方看清司珏,他正在一旁亲自动手拧干浸在铜盆中的毛巾。
见禹清池转醒,司珏捏着毛巾走过来,大概他也不擅照顾人,只将禹清池按回床上,然后把毛巾往禹清池额头上一盖,说道:“醒了?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禹清池摇了摇头。
“沉疏柏此人果然聪明谨慎。方才我久久没有听到你的传音,察觉有异瞬移而来,便见他对你欲行不轨,情急之下以一暗镖阻止他。却不想被沉疏柏用瘴气幻化出来的分。身迷惑,我见他时真时假,难以判定,错失斩杀他的时机,让他逃了。”
“我已经服用了你给我的定神丸,为何丝毫无用?是否操之过急,炼的太粗糙了。”毕竟那瘴气是需要七七四十九天炼化而成,而定神丸炼制时只须臾片刻。
司珏道:“本座炼的丹药就算不能治本也能治标。以我所见,沉疏柏并不是在释放瘴气,而是在操控瘴气。”
“操控?”禹清池不解:“有人可以操控这种变化不定毫无形状的气体吗?”
“之所以定神丸没有用处,是因为定神丸作用在己身,原理类似于为自己的身体设置结界,阻碍毒气幻像的侵入。但若沉疏柏能操控瘴气,那么这种屏障是没用的,瘴气可在他的操控下,寻找到结界的弱点,在人体疏于防范的地方进入。甚至可以从你刚脱去的一根头发留下的孔眼渗透,根本无从防范。”
禹清池心道:难怪上次在祭台,即便她屏住呼吸都对瘴气的侵入也没有任何办法,她可以感觉到瘴气从自己毛孔渗入。沉疏柏实在太难对付了。
“瘴气在他的控制下,会对不同的人产生不同的效果,还能为他造出真真假假的分。身,所以这孽障才这般有恃无恐,兴风作浪。”司珏愤愤地拍在床上,眉峰压眼,“既他利用瘴气而逃,那本座一腔怒气便只能对一人施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