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人群散尽,那名脸上有着烧伤的服务生默默走过来,向着穆盛洲鞠了一躬:
“谢谢老板。给您添麻烦了。”
那是个清秀纤弱的少年,只是被烧伤毁了容貌,令人惋惜。
穆盛洲正想挥手将他一起打发走,却不知想到什么,动作一顿:
“你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
服务生坦然回答:
“是。我小的时候,被人贩子偷走过。拐卖我的老头烫坏了我的脸,逼我扮成他的孙子,他自己装成瘫痪,在‘往事’门口乞讨。那时候我年纪小,不知道怎么反抗,最后是好心人发现不对,报了警,把我解救出来了。”
穆盛洲还在回忆里搜寻,只听对方又说:
“当年我还太小,又太混乱,所以没能好好感谢救命恩人。现在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就想回来找一找她,当面道谢……”
穆盛洲没兴趣听他长篇大论,心不在焉地敷衍道:
“那你去找啊。”
服务生有些结结巴巴道:
“我,我只知道当年救了我的是进出这个酒吧的一个很漂亮的姐姐。您是这里的老板,一定认识她。虽然很冒昧,但我还是想问一问,您能不能帮帮我?”
穆盛洲只想让他说完赶紧滚:
“名字给我。”
他难堪地顿住,喃喃道:
“我不知道。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我只记得那个姐姐的脸,她真的特别漂亮,如果再见到,我一定能认出来。”
正在此时,穆盛洲身后包厢门打开,隔音不再的一瞬间,只听到里面传出胡书怀的惨叫声:
“你他妈等着——!”
辜苏跨出门槛,穆盛洲越过她的肩膀,看到胡书怀的手掌整个被一把小刀扎穿,正捧着手腕哀嚎。
刀尖从手背穿透手心,鲜血淅淅沥沥从孔洞溢出,顺手掌淋漓滴落。
那是曾经非礼过辜苏的左手。
刀则是胡书怀平时随身
携带的藏刀,装饰精美,他经常把玩。
辜苏会这样做,是在他的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
她是故意给他惹下这样棘手的乱子,想叫他头疼么?
还是说,想让他觉得她不善良、不温柔,从此对她敬而远之?
穆盛洲的视线轻飘飘从胡书怀身上收回,接着便向前一步,关上包厢门,隔绝里面杀猪一样的叫声,低头柔声问看起来完好无损的辜苏:
“你没事吧?”
他根本不在乎辜苏是个怎样的人。
更何况,她这样狠绝果断,他只会更喜欢。
刚刚的服务生从辜苏出来那刻便静了音,嘴巴张张合合,挤出一声:
“姐姐……”
辜苏抬眸看他,眼神闪了闪,明显是想起了什么,但她开口却是:
“你认错人了。”
不等少年回答,她便自顾自转身离开。
穆盛洲对辜苏在包厢里做的事视若无睹,边跟上她,边给何助发了条语音:
“叫私人医生进来,今天的事,叮嘱他不要乱说。”
服务生目送着二人离去背影,神色疑惑怅然。
他印象中,救了他的姐姐,确实长这个模样,即使经年之后,样貌也没有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