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的冒犯,沈夫人眉头微拧:
“是可以治好的。这些年我们一直没有放弃治疗。”
沈先生看了沈夫人一眼,也不绕弯子了:
“沈氏集团的股份,你现在手上还有5%。我和你妈手上的25%,到时候会转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再加上你的那份,孩子就能有30%,超过了所有的持股股东,这样至少能保证他以后在公司的话语权。”
“你们的孩子,你们自己去管。至于我手上的那5%,是我妈死前留给我的,要给谁是
我的事,你们想要,就自己去买回来。”
他将龙虾肉一口吞下,筷子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辜苏的手背,似是嫌弃她剥虾的动作不熟练,不让她再干了。
辜苏捂着手背,隐晦地瞪他一眼,他就当看不见。
沈先生敏锐注意到了他们的互动,慢条斯理道:
“《公司法》的一些规定,你可能不太清楚,你手上的是原始股,过了这么些年,价值早就翻了好几番,即使是我们,想要买回来,也得伤筋动骨。而且……你不是一直对小恤的死心有愧疚吗?就当是补偿他,好吗?”
沈悯原本还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但在沈恤的名字出现之后,眼神蓦然沉了下去。
他一扬手,餐刀飞越整张餐桌,不偏不倚地扎在沈先生面前的牛排上,入肉三分,还在兀自颤动:
“先不提我对沈恤有没有愧疚——补偿他,为什么非得把股份转给一个野种?”
沈夫人终于坐不住了:
“什么野种!是我跟你爸的孩子!还有,你对你爸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你爸其实一直很想——”
沈先生抬手制止她,拔出牛排上的餐刀,见怪不怪地放到一边:
“看来精神不错。这样吧,你的股权,可以给你的保姆1%,毕竟如果不出意外,今后她会一直照顾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理应拿这一份钱。你说呢?”
听到1%,沈悯原本要去拿备用餐刀的手顿住,第一时间转头去看辜苏表情。
她愣愣地看向沈先生,不确定他是临时起意,还是真的知道了些什么。
但她又不能向沈悯解释,否则就会暴露她偷听昨晚对话的事实。
此刻她的愣神看在沈悯眼中,就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他深呼吸,咬牙咽下所有不合时宜的情绪,面无表情地拿起餐刀,熟练切开面前五分熟的牛排,切面平整带血:
“这件事,我要再考虑一下。”
“你最好给个期限。虽然我们期盼你能活得久一点,但有些事情也是拖不得的。”
这不像是一个疼爱儿子的父亲会说的话,但沈先生说得无比自然。
感谢十几年的骨肉分离,他如今没必要演得对这个儿子有多情深意重。
“一个月。”沈悯与他对视片刻,随口答道,“一个月后,我会告诉你们,我的答案。”
沈先生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但沈悯已经给了期限。
即使有夜长梦多的风险,也比没有进度条要好太多。
他没有再开口,一顿晚餐,三人吃得各怀心思。
晚餐过后,保姆收拾残羹剩饭的功夫,辜苏才能去厨房吃她的那一份,可在她把沈悯推进卧室,转身要走时,手腕却被攥住。
他坐在轮椅上自下而上地看她,神情执着:
“你想要股份吗?”
他这句话问得平静,眼神里却暗藏汹涌。
辜苏蹲下,反问他:
“你想让我拿吗?”
“我在问你。”
“那是你的东西,你愿意给谁就给谁,给我我就拿着,不给也没什么,我已经在领沈先生的工资了,钱是够花的。”
沈悯仔细盯着她,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到类似于“贪婪”、“拜金”的破绽,最终却一无所获,只好干巴巴地警告道:
“没有给保姆留遗产的道理,不然保姆会盼着主人家死。这……这不是我说的,是网上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