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只看到男人精悍的下颌线都绷紧了,像是真的很痛,手臂却把他抱得更加用力,就像狗咬紧了嘴里的肉骨头忍痛。
片刻后,终于放松一点,“没事。”
但陆南嘉依然不敢再挣扎,这下完全被体型差异悬殊的男人禁锢在怀里,根本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只能被迫任由烫热的手掌摸肚子。
“……好像是鼓起来了呢。”
半晌,男人低沉的嗓音贴着耳边传来。
甚至过分地揉捏两下:“但只鼓起来了一点点,明明还有空间。”
“……”
陆南嘉动又动不得,耳尖开始有点发红,“没……”
“想不想吃点别的?”
男人的嗓音低低落在他耳边,“更大的。能摸到清晰的形状。”
陆南嘉:“……”
救命恩人是个狂犬病发作的流氓怎么办?
敢怒不敢言,只能羞愤地推拒男人硬如钢铁的手臂:“你别这样……”
男人逗得他从耳根到颈侧都泛起红晕,终于满意了。
低沉的笑声穿透宽阔胸腔的震动传到陆南嘉身上,让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紧贴着自己的身躯上一块块硬热的肌肉,带着极具威慑力的野性与力量感。
笑够了,Ares揉了揉他的头发:“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吧。”
陆南嘉头皮一炸:“不用了不用了!那个,我一般吃完饭还要回去再收拾一会儿……准备一下明天的工作什么的。”
他拒绝得坚决,幸好Ares倒也没有强行要求,还是放他走了。
陆南嘉从格斗场在餐厅这边的出口出来,东张西望磨蹭了好一会儿,确信Ares已经不在,才做贼一样跑了。
“喂?”
旁边经过的女人正好在跟人通话,“快了快了,快到了……给你看啊,就是这里。”
少年匆匆离开的身影从画面里一闪而过。
小巧的通讯器背面,米粒大小的摄像头反射过一道猩红光泽,倏忽消失。
就像是阴影里鲜血闪动的光。
此时此刻,数十公里外,同样猩红色泽的鲜血正从男人指尖被刀切开的伤口汩汩涌出,在雪白桌面上漫溢开一片。
安昀把刀放在一边,低头看着自己血流如注的手指,眼神幽暗。
另一只手捏住指腹将伤口扯开,生生将血肉创面按进消毒酒精里,鲜血瞬间染红了透明的消毒液。
皱眉。
这种感觉是尖锐的疼痛,被人所厌恶、恐惧、排斥。
痛觉并不是生命体理所当然拥有的东西。
在地球碳基生物的进化链上,只有哺乳动物、鸟类等较为复杂高级的生物才确定存在痛觉。
更多的生物只是被怀疑有可能有类似痛觉的感受,但那更可能只是他们通过本能反射回避伤害的另一种方式,是在进化长河中留存下来的必要条件,并不真正等同于痛觉。
痛觉是人类拥有的特权,虽然他们往往傲慢地并不想要,也不懂得这有多值得珍惜。
但作为人类的仿制品,他也要这种特权。
对于人类,痛感有一种独一无二的效果。
躯体感受到的痛觉可以用表情与肢体语言表达。
经过这一外化转码,将内部的痛苦翻译为外在表现,会对其他同类产生影响——比如换取同情,进而带来资源和情绪向自己倾斜。
……不过,有时候甚至并不需要这种转码。
有的人类闻到血腥味,看到别人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甚至是看到文字,都会感到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