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那些从花瓣根部延伸到花蕊的嫣红,需要专门调制的娇艳色彩。
当然,这种石榴果粒一般鲜红透亮的颜色有最合适的参照标准,正是大片白蔷薇之中,唯二的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暧昧的透明光河从头顶绘着奥林匹斯众神的天花板倾泻而下,被床边巨大的镜子反射成流淌的雾气,夹杂着空气中翻涌的甜腻花香,落在这幅圣洁而口口的画上。
就像是圣光穿透大片的彩色玻璃,照亮了巨大建筑正中心那个美丽而破碎的受难祭品。
被泪水浸湿的布条被揭开时,陆南嘉模糊的视野里映出那张俊美优雅得有些邪气的脸,薄唇开开合合,声音却像隔着两人近在咫尺的鼻息直接落入他耳中:
“小羊,你知道吗?白蔷薇的花蕊红得那么漂亮……口口口口口。”
年轻的艺术家用一种近乎痴迷的目光注视着他,然后伸手捧着他的脸,像捧着一座维纳斯雕像一样,凑近那双茫然张开的饱满红润的唇,交换一个黏腻而柔软的吻。
唇舌辗转间,温柔的低语渡进他脑海,像是一个最荒诞缱绻的梦境深处的谰语。
“要完成一件作品,需要耐心和时间,涂抹画布的每一寸角落……”
“我们还要换很多很多种姿势。”
第57章
大理石的丘比特雕像被水雾浸润,眼眶里镶嵌的孔雀石被洗出鲜亮的翡翠绿色。水声潺潺间,柔软的雾气在金色调的浴室里升腾。
被水打湿的淡棕色卷发短而柔细,像海藻一样在水面飘摇。
昏昏欲睡的少年倚靠在浴缸里,温暖的水流轻柔地冲刷着他的身体。
那条细细的银链搭在浴缸边,像是什么隐秘而名贵的饰品,柔软地垂落进水面边缘,仿佛通往什么隐秘的所在。
一条雪白纤长的手臂有气无力地搭在浴缸边,被坐在旁边的年轻男人仔细地擦洗着,好像在擦拭一块珍藏的水晶雕塑,洗去上面秾艳的色彩。
陆南嘉是觉得这一幕非常诡异的。
但白梵因似乎对这样照顾他乐此不疲,而且他也确实被折腾得没什么力气反抗了。那些刁钻的姿势弄得他身上到处酸痛得厉害,现在只能瘫软地靠在浴缸里,老实地任由他给他洗洗涮涮。
其实脑子放空,倒也没有那么不习惯。毕竟之前他刚醒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被安昀抱着洗澡……
“……”
陆南嘉半闭着眼心想,白梵因真的很奇怪。或许真的是个疯子。
一开始,他被这过于浮夸狂热的房间和作派吓到,还以为白梵因会有什么像汉尼拔一样的喜好,真以为自己死定了,怕不是要在成为他的艺术创作之后,被烤得外酥里嫩再优雅地用刀叉吃进肚子里去。
毕竟之前就听到过传闻,说白梵因玩死过人,而他的家族有能力帮他摆平一切。
陆南嘉的认知告诉他,像白梵因这样背景的人,大概真的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弄死他。而且过去也曾经有人做过实验,如果能够几乎没有任何代价地伤害别人,人性确实经不起考验,他们会变得残暴、凶狠,不再把那个任由自己摆弄的人当做是“人”,不过是一个玩具。
但白梵因并没有像他想象的变态杀人狂那样,把他盛装打扮折磨之后虐杀,反而像是——呃,虽然这么说有点诡异,但是,就像是一个孩子面对着渴望已久终于弄到手的珍宝。
总之,不像是想杀他的样子。
之前白梵因“创作”的时间太长,以至于他在神经长久紧绷后忍不住疲惫地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躺在白梵因的怀抱里,头枕着他的肩膀。
奇怪的是,这样居然很舒服,很放松。就好像是某种大脑并不知道,但身体本能已经习惯的事情。
陆南嘉木了。
……哈哈,他好像完了。
继跟男人(还是好几个男人)接吻之后,又解锁了在男人怀里醒来的人生体验。真是每一天都有新惊喜呢。
一开始的恐惧褪去了一些,甚至在此刻,在热水浸泡下舒服得晕晕乎乎时,他开始漫无边际地想一些其他的事情。
如果这是现实,已经一夜过去了。
陆熵会不会发现他失踪了?他会来找他吗?
还有安昀……但安昀昨晚刚好去检修了。
陆南嘉突然发现,他并不知道安昀检修要多久,什么时候会回家。如果安昀发现他没有按时回家,应该会报警吧?
陆熵也知道他家在哪里。如果他找上门去,也会从安昀口中知道自己失踪了……嘶。
陆南嘉发现自己简直无法想象陆熵和安昀碰面的情形。上次他在场的时候,Ares和安昀碰面的场景就已经够令人窒息的了!
万一Ares也意识到他没有去上班,然后去找他,然后三个人碰面了……
陆南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