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割开了幼嫩的肌肤,鲜血渗了出来,孩童一下子瞪圆了眼。
眼泪在眸中积蓄,刚才那一系列堪称恐怖片的发展没能让他恐惧,最后却是自己的动作把自己弄哭了。
孩童的哭声似乎将床边女人的心神唤回了一点,她缓缓转动眼珠,视线从手中的刀移向哇哇大哭的彻。
“彻好像不愿意呢。”她轻叹一声,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算啦,算啦,这样也好,果然还是只有我能在清志身边……”
她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掏出手机不知给谁发了个信息,然后便将手机关机扔到一边,单手抱着头颅靠在床架边,阖上眼。
空着的那只手搭上护栏,微微用力摇晃起来,口中哼唱起童谣:
“笼子缝,笼子缝,笼中的鸟儿啊……”
温柔的童谣声越来越微弱,直至彻底消失。
摇床的晃动停了,孩童的哭声也慢慢停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死寂中,还带着鼻音的稚嫩童声响起: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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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五条晴夏有些焦躁地按灭屏幕,抬头催促司机:“麻烦再开快一点。”
司机:“是,夫人。”
她扭头看向车窗外快速后退的街景,心中那隐隐的不安愈发明显起来。
不久前,她收到友人玲奈的信息,内容非常奇怪,说是要把[彻]送给她。
她知道彻是玲奈的儿子,尽管她很讨厌那个姓加茂的家伙,也一直在致力于劝闺蜜早日看清那个渣渣的真面目,但她也知道玲奈的固执,怎么也不该到要把孩子交给她的地步。
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她忍不住回想起有关【我妻】家的传闻:这个家族没有什么强大的家传术式,唯一可圈可点的制毒一道对咒灵作用不大,传到玲奈这一代更是彻底成了普通人。不过同为濒临失传的小家族出身,晴夏知道我妻家的族人还有一个特点——历代的我妻家咒术师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尽管对于咒术师来说疯狂是常态,但我妻家的人尤其容易走极端。
她有些后悔,早知道在说完那件事之后,她该陪在玲奈身边才对。
就这样,她忧心忡忡地赶到了我妻玲奈现在的住所。
门铃响了半天也无人来开,五条晴夏不再等待,果断叫人把门撞开。
眼前蓦然一暗,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在咒术师的视野里,这间公寓已经彻底笼罩在阴寒的咒力之中。
糟糕!
五条晴夏心头一凛——如果、如果事情真如她所想的那样,咒术师死亡之后可是会转化成咒灵的!
哪怕从这个咒力情况来看并不算特别强大的咒灵,也不是一个一岁多的小孩能够应对的。
她毫不犹豫向着咒力最浓郁的儿童房冲了过去,入目的景象却让她愣在原地。
她的友人抱着一颗看不清面容的头颅半靠在婴儿床边,明显已经失去气息,而在她不远处,一具形状扭曲、长出了好几条怪异肢体的无头身躯在地上挣扎抽搐,无数疑似血液凝成的暗红“丝线”纠缠在它身上,将它牢牢限制起来。
这些血线乱七八糟地分布在房间中,而无数血线中央,是一个玉雪可爱的粉发孩童。
血液在他手中如同有了生命一般跃动,随着孩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勾勒出各种各样的形状。
他好像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中,只是欢快地拍着手玩耍,将漂亮的红色液体捏成形似一家三口的小人,口中断断续续发出疑似童谣的曲调。
“笼、子……笼、子……出、出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