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黑衣人收拢麻绳,另一人撑着伞走到驿骑身边,蹲下身在驿骑身上摸索了一番。
蓑衣下,明黄布料包裹着密封竹筒,黑衣人拿出打开,片刻后又把那东西包好塞了进去。
其中动作耿耀难以看清,但想来不会是图好奇拿出来看看。
闪电划破夜空,耿耀见那两人往山坡而来,轻着动作往后退去。
四周肃静,黑衣人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少了戒备,两人低声说起了话。
只是一句一句皆不是大景话,耿耀身为大景人,却听得懂。
武平县外的黑齿族
屠了武平县的黑齿族
“真的八百里加急要拿回去给大人吗?”
“大人未曾说,只让我们换了八百里加急。”
“大人说这事做成,会和祇提,让我们回去当铁骑的事。”
“当铁骑就可以进大景抢粮食和女人哥儿,巴赖在武平县抢了三个回家,说睡了二十几个,还有一个八个月身孕的哥儿,玩着玩着孩子出来了,巴赖说特别有意思。”
耿耀在武平县活了八年,那里每一条街道他都走过许多遍,每一张面孔都印在心底,哪怕不曾知道名讳,遇到了也定是脸熟。
他穿越而来,性子张狂,两侧的婶子大娘性格豪爽,有了什么好吃的都塞给他。
街上的孩子爱跟着他一同玩,他带着他们爬树下河,日落回家个个罚跪。
那里风沙大,笑声却明亮,边军打仗回来策马路过,馒头烧饼会扔的他们满怀。
不应该,原不应该落得屠城结局。
耿家在屠城前离开,耿耀不曾见到血流成河的画面,只那一张张洒脱笑脸从脑海中掠过。
恶魔在人间,似无母生无父养,邪恶不知天理人伦。
日月哭泣,风声呜咽,喜爱杀人的刽子手嘿嘿笑着,不妨身后柳条破空而来,似复仇般的缠绕住他的脖颈。
换八百里加急是重中之重,所派之人自不是草包,提着瓜锤的黑齿人快速的握住脖子上的柳条,随之一转身轮着瓜锤砸过去。
脚下的泥土粘脚,耿耀撕了衣摆蒙了面,一双带火的眸子可怖如鬼煞。
柳条灵动如蛇,分明是软物,打到脸上头上却如铁鞭。
两个黑齿人左右夹击,前有斩马刀照头劈来,后有瓜锤砸向后背。
耿耀跪地滑过,等到拿瓜锤的黑齿人反应过来之后,柳条已经再次缠上他的脖子。
斩马刀再次劈来,耿耀转身如闪电,一脚把瓜锤黑齿人踢了上去。
刀锋划破血肉,瓜锤重重砸到地上。
同伴死在自己手上,斩马刀大呵一声,又朝着耿耀面门劈来。
又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桃林一侧的山坡静谧如烟,那把斩马刀不知何时到了耿耀手上。
而它的原主人,牛眼瞪的浑圆,双手依旧是举刀的姿势,他生前从未想过,他临死时最后的一个问题是:他的刀怎么没的。
“玩刀?你不配。”
耿耀穿越而来第一次杀人,见了血,那些恨意在胸膛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