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你对我,没有一丝丝的感觉!”他皱着眉,素来含着宠溺的眼变得冷冽。
她回:“你长这样的好皮囊,又有钱,有那么一刻满足了我的虚荣心,不过,那都不代表什么,因为不管多虚荣,我都不会有那种想法,那种为了维持它们就矮你一头的想法。”
陆宜洲:“我何时说要你矮我一头,这也不是我的想法,你不要总把我想那么坏。”
“我在梁元序面前出丑,不正是你期待已久的笑话……”
陆宜洲的喉咙陡然发干,苦涩蔓延,用力吞咽,嘴唇动了几下,愧疚地低头。
虞兰芝扬起倔强的下巴,“我没与你大吵大闹,是因为,我不屑。但不要以为我真的傻。”
“你不傻,我才是那个傻瓜。”他说。
那日,陆宜洲把小手冰冷的虞兰芝送回四宜馆,料想中的殴打和谩骂都没发生。反倒听了许多与此毫不相关的。
她说她本来很开心的,从未想过陆老夫人那样的人如此欣赏她,不吝言辞夸赞她。
瞧不起她的梁大夫人,打量她时满目惊艳。
这都是梁元序的功劳。虽然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但她还是很感激,因为他的存在,她才变得如此优秀。
二月廿七,陆宜洲独坐竹亭发呆,直至娥眉新月挂天际。
小厮趴在墙角观察片刻,没敢上前打搅,灰溜溜跑走了。
竹叶簌簌,亭下两盏剔纱灯轻轻摇曳,光影交错,月下的他右臂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另一侧腿盘着,嘴角青了一块,额头也有一块红红的。
下人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回答不小心从假山上滚下摔的。
下人脸上的神情难以描述。
其实是被梁元序揍的。
陆宜洲没问为什么,也没还手。
芝娘若是知道,不知得有多高兴。
可陆宜洲是坏人,才不会告诉她,其实她赢了。
输的一败涂地的人是他。
可她狠狠伤他的心,她喜欢的男人为她狠狠揍了他。
虞兰芝这么坏,陆宜洲怎甘愿帮她。
有水滴落在手背上,陆宜洲仰脸看了下夜空,没下雨,却流的更多了。
他垂下眼帘,不是因为挨了揍才哭的。
陆府之行,虞二夫人扬眉吐气,陆家老夫人眼里的满意就是对一个小娘子最高的肯定。
眼高于顶的梁大夫人,在见到芝娘时的表情,虞二夫人越想越解气。
你看不上的,却是陆老夫人亲手点的最中意的孙媳!
说明什么?
说明芝娘是洛京最好的小娘子,而梁大夫人有眼无珠!
虞兰芝不时觑一眼眉眼弯成月牙儿形状的阿娘,笑容灿烂得像个小太阳。
她自认一直是个乖巧懂事的小孩,却从未做过什么了不起的事令阿娘开心如斯。
阿娘嘴上不说,心里竟是那样的骄傲,因她能成为陆宜洲的妻子而骄傲。
虞兰芝垂眸瞅着自己的鞋尖,再抬眼,阿娘走远了,她慌忙追上去。
虞侍郎不在家,母女两人挤在一张床,虞二夫人笑眯眯问:“我听芭蕉说,七郎把你送回来的,你俩可真有缘,随便逛逛都能遇上。”
“有没有可能老夫人知道陆宜洲在哪儿,才吩咐妈妈把我引过去……”虞兰芝看破并说破。
虞二夫人噗嗤笑出声,“遇上这么会成人之美的长辈,你就使劲美吧。”
“阿娘。”
“嗯?”
“你为什么愿意嫁给我阿爹?你既不会做诗也不会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