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兰芝浑身不自在,右眼皮直跳,心口也突突的。
“晚上一起看灯。”他弯唇笑了。
这一笑,满室似乎都跟着他亮堂起来。
虞兰芝的心情也一松,忙道:“好呀,好呀。”
陆宜洲当然不会傻到此刻质问她和梁元序的事。
回答没有私通,他肯定存疑,需要那种机会查证。
回答私通了,无异于天塌了。大白天的,他也不好对她做什么,至少这里不方便。
虞兰芝扭身翻找自己备下的昂贵厚礼。
走路时倒不明显,此刻席地而坐再一扭身,小娘子起伏的曲线在又轻又薄的面料下纤毫毕现,肩膀那里因为绷得比别处紧已然透出了里面细腻的肌肤,纤细的肩带,浅黄色的香兰抹胸上是一痕雪脯。
“发什么呆。”虞兰芝挥挥手,微微倾身把礼物推给他,“姐可不是个小气的人。”
这个动作不小心扫掉了茶匙,她连忙弯身拾起,换了个新的。
浅黄色遮掩的春光霎时隐现半副球状,又迅速消失。
陆宜洲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你快看呀。”虞兰芝不悦道。
精心准备的壕礼!
陆宜洲便打开黄花梨小木匣,眼睛险些被闪瞎。
好一方金光闪闪的镇纸。
“纯金的。”虞兰芝傲慢中透着一点云淡风轻。
“谢谢。”
比她更云淡风轻。
没想到有人能在这么大一坨金子面前面不改色。
这可不仅仅只有金,还与“雅”并存,中间镶着山水花鸟画呢。
早知道随便挑一只秋蝉做的荷包了。
虞兰芝觉得陆宜洲无趣,不大想同他玩了。
他好像也有同样的感受,从方才就对她怪怪的,不怎么热情了,随手丢给她一个礼物——平平无奇的玉簪。
次间就完全陷进了沉默,针落可闻。
虞兰芝只好盯着花窗投下的阴影发呆,真好看,只要有阳光,这间屋子随便一扇窗便是一副隽永的画儿。
两刻钟后,陆宜洲把虞兰芝送去了陆怡凝所在的湖心小榭,那边有不少小娘子。
这下有趣了,总算不用陪阴险怪异的陆宜洲了。
虞兰芝喜形于色。
陆宜洲:“晚上,我来接你。”
“这个天,太热了,我不想去人多的地方。”
“不多,只有咱俩。”
“那敢情好。”虞兰芝乐了。
“咱俩”两个字,在她的理解中是他与她两个主子的意思,而不是两个人。
“去吧。”陆宜洲挑眉。
她蹦着离开,左右婢女追她而去。
陆宜洲的心忽然温柔,比心更温柔的是凝视她背影的双眼。
第一次见到她也是这样,蹦蹦跳跳的。
不过那时她偏黑,干瘦,站在烈日下踢毽子,与自己的婢女有来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