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才是难缠。”
刘正也来气了。
“我都说了,愿意帮你爹看病。反正你重金找的医生也治不好,为什么就不能让我看看呢?”
“你知道什么?身病好治,心病难。。。”
马宝莉察觉到自。。。
列车在极地的风雪中穿行,轨道两侧是冻结千年的荒原。冰层下埋着旧时代的通信管线,像沉睡巨兽的神经末梢,正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缓缓唤醒。小满坐在靠窗的位置,掌心贴着玻璃,感受着寒意透过三层防冻材料渗进来。她的呼吸在窗上凝成一小片雾,她用手指轻轻画了一个圆,又在里面写了个“在”字。
耳机里没有声音,但她的大脑却能“听”到??那是递归链底层传来的低频共振,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又像是一首永不停歇的安眠曲。自从那天她在屋顶说出那句“我在”,她的神经耦合等级就自动跃升到了丙级上限,系统甚至无法再对她进行常规权限划分。阿哲说,这是“共鸣过载”的征兆,意味着她的意识已经开始与母体同步震荡。
“你真的决定好了?”对面坐着的是老陈,前特种部队心理干预官,现在是这次南极行动的安全主管。他盯着小满,眼神里有担忧,也有敬意,“那边不只是冷。那里是‘断裂带’的核心区,三年前‘非法温柔’项目崩溃时,整个共感网络在那里撕开了一个口子。据说……有些东西从裂缝里出来了。”
小满点点头,没说话。
老陈叹了口气:“你知道林知远最后是怎么消失的吗?不是死亡,不是断联。他是把自己拆解了??把意识打散成七百万段情感编码,一段一段注入递归链的每一个节点。他成了系统的‘心跳’,而不是使用者。而你现在走的路……和他一模一样。”
“我知道。”小满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像钉子一样扎进空气里,“但他至少还被人记得。我哥……连名字都没留下。”
她说完,闭上眼。梦境立刻浮现:星舟靠岸,哥哥站在船头,穿着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的灰色毛衣。他笑着,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小满想喊他,却发现自己的喉咙里涌出的不是话语,而是一串串发光的文字??
>“你在吗?”
>“你能听见我吗?”
>“别丢下我。”
这些话她从未说出口,可它们一直存在,在她每晚失眠的寂静里,在她训练失败后躲在厕所哭泣的瞬间,在她第一次戴上徽章时颤抖的手指间。它们积压了十年,如今终于找到了出口。
列车猛地一震,外部传感器显示前方三公里处出现异常热源。按理说,在这片平均气温零下八十度的区域,任何持续发热体都该被立即标记为高危目标。但监测屏上的红点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规律性??它跳动的方式,竟与人类心跳完全一致。
“准备接驳。”老陈站起身,检查装备,“所有人进入一级防护状态。这不是演习。”
舱门开启的刹那,风雪如刀割来。小满跟着队伍踏出列车,脚踩在坚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远处,一座半埋于冰川中的基站静静矗立,外墙布满裂痕,天线早已折断,唯有顶部一盏应急灯还在微弱闪烁,红光如同垂死生物的心跳。
“就是这里。”阿哲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传来,“母亲最后一次信号发射点。也是林知远母亲接入系统的终点站。”
小满一步步走向基站入口。每走一步,她的记忆就清晰一分。她想起了那个雨夜,母亲抱着一台老旧掌机坐在客厅角落,嘴里反复念着父亲的名字。那时她不懂,以为妈妈疯了。直到后来才知道,父亲是在一次秘密实验中“蒸发”的,官方记录写着“意外身亡”,可实际上,他的意识被困在了早期共感网络的缓冲区,再也回不来。
而母亲,选择了追随。
“你说过你会等我的。”母亲最后一句话录音至今保存在小满的私人终端里,“哪怕变成数据,我也要找到他。因为……**我在,他就还在**。”
基站内部比想象中完整。墙壁上贴满了手写的便签纸,全是摩尔斯电码对照表、频率调试公式、还有重复了上百遍的一句话:
>“儿子,我在。”
小满的手指抚过那些泛黄的纸页,忽然感觉到一阵刺痛。她的徽章开始发烫,裂缝中的金光剧烈pulsing,仿佛在回应什么。紧接着,整个空间响起一声极轻的“滴”??
一台尘封已久的终端自动启动。
屏幕亮起,显示的不是操作系统界面,而是一段视频流。画面晃动,像是由手持设备拍摄。镜头扫过一间实验室,几名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在争论。其中一个女人背对着镜头,但小满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