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只写了一篇论,并未实际接触过此类事件,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听,只有问到自己头上才会回答。
以上这些话,就是官家亲口所言。
汴京城地太少了,所以建起来的房子才那么值钱。
甚至到了就连一些底层官员都没钱买房,得一直租房才能勉强在汴京落脚。
他们傅家本来也该是没房一族,但太祖时傅家就受重用,因此被皇帝赐了宅院。
但这赏赐不是永生永世的,在傅家先祖离世后,这套御赐宅院理该被礼部回收。
只是全朝廷都没想到,傅家后代竟然那么争气,代代出人才,代代有高官。
历任皇帝只好把这套宅院重复性赏给傅家,直至今日。
由此可见,要想在汴京落脚,要么有钱,要么有才。
但难民们什么都没有。
强行入住,只能跟汴京城本地百姓一块儿瓜分有限资源。
“太祖已经主持扩建过一次城墙,若要再扩,不仅劳民伤财,短时间内也无法做到。”
“所以陛下才那么头疼。”
甚至讨论到后来,官家与群臣商议的话题就从“如何修建堤坝?”,转变为了,“如何让这些难民心甘情愿回到原籍地?”
傅呈拧着眉头道:“这确实是个难办的事情,最后官家怎么说?”
“延迟开放救灾粮仓。”傅霁景呷了口茶,润了润干燥的唇瓣,“但将粮仓内的米粮分作小包,如若有愿意回原籍地的难民,就可以领取救济粮。”
这虽然听起来残忍了些,但为了不造成更大的麻烦,朝廷也只能这么做。
“那派何人去赈灾呢?”傅呈把话题重新引回了水灾上,“我想,官家必然会派你去。”
傅霁景点点头。
他写的那篇论很得官家的意,并且有几条落地实操可能性很大,这次南下赈灾必然有他。
“不过除我以外,还有几个人选未定。”
傅呈疑惑,道:“谁?”
傅霁景道:“官家意欲从今年秋闱算经科中,选拔出前三名分派进南下赈灾队伍,让他们施展所长,帮忙修筑堤坝。”
说到此处,他唇舌动了动。
今年秋闱,柳霄也参加了。
虽然他对算经并不精通,但与黄师道交好。
黄师道曾在他面前夸下海口,以柳霄的天赋,只要下场考试,必然稳中前三。
当然,是否鼎甲,还得看运气。
但不管怎样,只要柳霄能进前三,这一次赈灾就是个机会。
只要能在赈灾过程中立下功绩,得官家青眼,柳家必然会荣耀加身、平步青云。
傅呈道:“算经科精通计算,丈量河道、计算水量是他们所长,这倒没什么可说的。”
他捋了捋胡子。
“不过既然你已经得陛下青眼,对此事就需保持缄默,不要插嘴,以免让官家觉得我们有扶植势力得异心。”
然而下一秒,傅呈就听见傅霁景道:
“父亲,我向官家举荐了一个人。”
傅呈手一抖,险些将胡子揪下来:“景儿,你——”
他看着眼前的俊秀少年,第一次有了哑口无言的感觉。
“你不是这么看不懂时事的人啊?”傅呈狠狠皱起眉,“你推荐的那人是谁?可是与你有旧?”
傅霁景抿抿唇,抬起眸子正视傅呈的双眼,字正腔圆,一字一顿。
“柳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