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嘉茉突然生出了一点不平衡。
她像一株被灌溉太多次的植物,伸出枝枝叉叉的手臂推拒他:“我醒着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洗就好了。”
“行啊。”
裴京聿关了水,用跌落温水的指尖,把她散落在脸上的黑发,拨弄到耳后去。
他捏了捏她的耳坠,坐回浴缸上。
裴京聿用指骨盖住深邃眼眉,他懒散地靠在光洁墙面,似无心问道:“姜满,真这么排斥我?”
姜嘉茉脑袋上还顶着泡沫呢。
她像个没裱完花的小白蛋糕,羞怯地僵在椅子上。
浴室里,花洒溅落声停下了。
两人之间特别安静,静地听见泡沫的破灭声。
姜嘉茉蜷着脚尖,用手混乱地揉头顶的泡沫。
裴京聿有点恶劣地在她脸颊上摩挲,粗砺的指腹刮走一点泡沫,却让她的脸和心脏都更加痒了。
他挑唇笑了:“之前从未得到过你的回应,现在得到了,还挺失落的。”
他半跪在防滑地毯上,膝盖贴在冰凉的瓷砖上,和她平视,命令道:“说,你再也不想看见我。”
“否则我这个令你讨厌的男人,会一直呆在这儿。”
姜嘉茉说不出来话了。
她能感觉到那人正拿着花洒,水流润泽地擦拭她的皮肤。
漫天的泡水顺着她的肩颈缓慢跌坠下来,让她舒适又安心。
裴京聿的指骨撩拨着她的发丝。
他在姜嘉茉的头皮上缓慢按摩,像修补瓷器般仔细耐心。
“就这样依赖我,使用我,很困难吗?”
姜嘉茉的心脏变得好酸好涩。
她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对待这个男人了。
难道这就是婚姻吗。
畏惧的时候恨不得把他咬出血,想要自我防备。
但他那一点儿薄薄的温情,就让她整个人变得很软弱,失去形状,想要被他抚摸。
姜嘉茉突然想要了解他。
在泡沫遮掩的当下。
她很别扭地怯声询问道:“结婚这么久,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呀。”
她眼里水花在颤,鼓足勇气地说:“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类型。”
“一看就觉得,生理喜欢难以自控那种。”
姜嘉茉撑在椅上的手指在发抖。
她害怕他说出让她难过的字眼:“总觉得我怀孕了,你就对我负责,好像格外草率,好像被我逼迫一样。”
“……万一你没和钟意的人在一起呢。”
她话音刚落。
那人就拢起她的黑发往下压,强迫她的脸颊抬起来,用了狠劲儿吻住了她。
裴京聿在水汽的白雾中并没有选择克制。
而是恣肆癫狂地掠夺走了她肺部的氧气。
他的指腹在她耳畔欲很重地厮磨,牙齿咬得她嘴唇潋滟到疼痛,把她搅乱得一塌糊涂。
他好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