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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衍州第一妖孽（第4页）

>心动则光明。

>纵使天地老，

>一忆定三生。”

随后，整座龙宫沉入海底深渊，化作一座记忆圣殿，只待有缘人以真心开启。

林断得知此事，久久不语。

他知道，念网已超越人类掌控，开始自行演化。它不再是工具，而是一种生命形态??由亿万人的情感共同孕育的集体意识。

某夜，他独自登树，望向星空。

“你说，终焉识真的彻底消散了吗？”他问。

墨九娘坐在肩头，踢着腿晃着脚：“谁知道呢？也许他只是换了种方式存在。就像风，看不见，却始终吹着。”

“或许吧。”林断低语，“但我相信，只要还有人愿意为爱流泪，为恨握拳，为思念辗转难眠，他就再也无法归来。”

苏清璃不知何时出现在树下，抬头望着他：“你在怕什么？”

“不怕。”林断微笑，“我只是在想，下一个想要抹去记忆的，会不会是我们自己？当痛苦太深，人性总会寻找捷径。而真正的考验，从来不是对抗外敌，而是守住内心的光。”

风吹过，一片记叶轻轻落在他掌心，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娘，我又梦到你煮粥了。锅边糊了一圈，和小时候一样。”

林断紧紧握住那片叶子，闭上双眼。

他知道，这场战争永远不会真正结束。

但只要还有人低头看一眼旧物会红了眼眶，还有人在深夜轻唤一声“我想你了”，那么记忆的火种，就永远不会熄灭。

某日清晨，一名小女孩来到桃林，手里攥着一颗干瘪的桃核。

“叔叔说，这是我奶奶留给我的。”她仰头问林断，“种下去，真的能长出记忆吗？”

林断蹲下身，接过桃核，放在她手心，覆上泥土。

“能。”他轻声说，“只要你愿意一遍遍讲她的故事，愿意在吃饭时说起她爱放很多盐，愿意在下雨天想起她总忘记带伞……那么有一天，这棵树会长得比天还高，而她，就住在每一片叶子里。”

小女孩认真点头，小心翼翼浇水。

阳光洒落，新芽破土而出，嫩绿中泛着微不可察的金光。

而在千里之外的某个山村，一位盲眼老妇正坐在门前，听着孙子讲述外面的世界。说到林断与苏清璃的故事时，她忽然笑了。

“傻孩子，”她轻声道，“那位苏姑娘第一次弹琴时，手抖得厉害，还偷偷瞄了林断三十七次呢。”

孙子惊讶：“奶奶你怎么知道？”

老妇摸着胸口的愿晶徽章，眼神温柔：“因为我记得啊。”

风穿过山谷，带着这句话，一路飞向南岭。

桃林深处，墨九娘灌了一口酒，眯眼笑道：

“听听，全世界都在替我们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