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说什麽废话,动手吧。”
卫衣笑得春风和煦地摆了摆手,示意陆午等人无需动手,抬手解了系带,松开了身上的披风,一身罗袍,微抬下颌,一身常服衬得面白秀致。
那几人横冲猛愣的,握着拳头就冲了上来,见卫衣岿然不动,甚至轻佻的笑了笑,那几人心中更是羞恼,长安城这地界,还没有敢不给他们面子的人。
卫衣以掌迎拳,一手反折对方臂弯,出手迅速狠厉,随即发出“哢嚓”一声,一条手臂便被生生打断了。
另两人愣了愣,似乎没料到这个白面书生样的人如此厉害,齐齐大吼一声也冲了上来,卫衣自然也不能冷落了,掌风淩厉,招招致命,两脚踹爬了二人。
“尔等还有何话好说?”陆午过来将斗篷给自家大人系好,卫衣微微垂眸看着几人,语气里不带一丝火气,面色淡然。
几人疼得呲牙咧嘴,鼻青脸肿的站了起来,却仍然叫嚣着说:“你是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跪下来老老实实磕几个头,爷爷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秋日午後,阳光晴好,那极致的亮堂落在卫衣秀白的面容上,笼出层次分明的暗色,干净利落,偏却生出了渗人的晦暗阴冷之色。
他近乎邪狞地笑了笑,阴恻恻道:“你问我是哪条道上的,本座乃是西厂这条道上来的,你还有什麽想说的?”
“你说什麽,西,西,西厂?”几人神色几经变幻,面面相觑,惶惶不安,西厂之名犹如恶鬼,尤其对於他们这些官家子弟。
被打断了手臂的人强忍疼痛,思忖了一下,显见是个善於投机的,迅速低头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我几人乃是卢国公府的人,此前得罪之处,还望卫督主恕罪。”
显然,卫衣并非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主,见他们跪了下来更是摇了摇头,一听他们开口更是停下脚步,走到他们面前来。
“你看本座像是很宽容的人吗,更何况,阁下都这麽威胁本座了,倘若本座这还放了你们,岂不是太让人小看西厂的为人处世之道了。”卫衣冷然笑道。
他混迹宫闱多年,岂能听不出这人明里告罪,暗中软语威胁的意思,这下更是不肯松口了,好不容易送上门的筏子,不兴风作浪一番,岂不是太可惜了。
“卫督主,请饶恕我等此次莽撞……”
“大哥,你求他一个阉人做什麽,难不成他还敢和卢国公府对这干不成。”
听见这狂妄的叫嚣,卫衣陡然有些兴致缺缺,卢国公府的人,也不过如此,微抬着下颌瞥了一眼他们,转身吩咐道:“来人,把他给本座带回西厂去。”
“你凭什麽,卫衣,不要以为你是西厂督主就能无法无天了,我卢国公府也不是好欺负的。”陆午带人压住他的手臂,那人奋力挣紮着。
“不给你点颜色瞧瞧,真当本座心慈手软了,来,给这狗东西看看,什麽叫西厂的待客之道。”卫衣冷笑道。
“是何人在此喧闹?”一藏蓝色的轿子停落在此处,从轿子里出来的是如今的刑部尚书徐琅。
徐琅是礼国公爷的亲弟弟,礼国公府与卢国公府最不同的便是,礼国公府人才辈出却恪谨守礼,执事温恭,说出去都是十分让人称赞的。
徐琅问明了事情的起因结果,最後思忖了片刻,道:“原是卢国公府的人,不如卫督主就饶恕他们这一遭罢,也免得白占了西厂的地方。”
卫衣不意与他们多加纠缠,更何况他目的已经达到,没什麽必要,顺势就着徐琅的台阶下来,摆了摆手道:
“既然是徐尚书求情,本座就暂时饶你们一条狗命,来人,把他们的狗腿给本座打断,扔到卢国公府门口去,本座倒要看看,卢国公爷认不认这几个东西。”
卫衣耍了一场好威风,张扬跋扈的西厂提督,又即将在诸位御史大人的奏折上重新走一遭。
“督主晚上不回来了?”繁缕有些惊异,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的和督主说过话了,他忙起来的时候,连吃饭都是可以忽略的,如今连回来都不回了。
小平子低头答道:“是的,督主命人传话回来,说是今晚有要事。”
“那好吧。”繁缕叹息了一声,揉了揉肩膀,镜子里的女子没了初进宫的稚气和天真,倒是惆怅多了一些。
小平子摆好晚膳,劝道:“夫人,先用饭吧。”
“嗯。”繁缕点了点头,她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督主不回来也没什麽食欲。
繁缕有点担心,暮色四合,窗外看不到什麽远景,只有树影斑驳,督主每每出宫去总不是什麽好事,她只是有些担心他。
与此同时,卫衣半点事情没有,反而因为打了一架,松动了筋骨,通身舒服。
“督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