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不知。”陆行舟面无表情,沉声回道。
越长风撇了撇嘴,“无趣。”
陆行舟眸光一黯,却是默认了她这句无趣。
这时她又说:“不过无趣的人,办起事来最是可靠。”
冷峻男人的嘴角几不可见的微微翘起。
“把御史台狱那条尸体交给柳家,对外公布左仆射的死讯。”越长风对可靠的无趣男人发出命令:“得了死讯,柳家才会选出下任家主,本宫也是时候兑现给小骗子的承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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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家主是由柳氏之中拥有家业的各房男丁,根据家业比例权重之下选出。
老家主的死讯确认之后,柳府上下没有即时出手丧葬的事,反而要先选出下任家主,再由这位新任家主主持上任家主的一应殡仪事项。
下任家主的候选人本来不只柳孤城一人,相比他这位五六年前才由地下蹦出来的“四郎”,自小被先家主培养的二郎三郎、甚至是一些手握部分实权的叔伯想要接任家主,其实都比柳孤城要名正言顺得多。
可惜,那些依附于先家主和嫡长大郎的“正统”派系可以被聚贤阁清算的早已被消失,手握实权过大而不好动的叔伯都在交到越长风的那两本帐簿上,除掉他们根本不用柳孤城费一兵一卒。二郎三郎虽然都是先家主的亲生儿子,但他们自小便活在柳时言的影子
之下,无论在官场上还是家族里都是家族里都是庸庸碌碌,根本就玩不过同时拥有聚贤阁主这另一重身份的柳孤城。
服从于聚贤阁的那些人早已收到阁主命令扶持他钦点的“傀儡”柳孤城,偌大一个柳家竟然就这样由一个看起来毫无背景、过去一片空白的青年接掌成为家主。
新任家主作为先家主的孻子和今后代表柳氏的族长,正式在柳府正堂为亡父设了灵堂。灵堂连开三日,这位新任家主便在灵前跪足三日,除了做足孝子功夫以外,时人更赞家主风范,可担大旗。
长公主的銮驾在出殡前夜的第三天晚上姗姗来迟,来的是慢了点,可是那大摇大摆的阵势却仿佛要天下无人不知,她对这位本来已经是待罪之身的“前公公”的孝敬和重视。
越长风在仪仗簇拥之下大摇大摆的走进柳府,这时前来吊唁的人都已经散去,灵堂里的其他家属也已经回到自己院里睡觉,只剩下守夜的柳孤城一个人。
她眼泛泪光,嘴角微垂,好像真的是为“前公公”的死而感到黯然神伤一样,拿起三炷香颔首三次,插在灵前的香炉里。
柳孤城默默看着她完成一连串的动作,直到越长风挥退双方下人,他才走到他的面前,双膝一屈,缓缓跪了下去。
“这是什么,家属谢礼?”越长风调笑着问。
柳孤城额头触地,然后重新跪直身子仰头看她,一双眸子明静如深不见底的湖水。
“奴……见过主人。”
“记性不错嘛,知道无论在什么地方,你都是本宫的什么东西。”越长风轻肆的笑笑:“是吗,柳家的新家主?”
听见“新家主”三个字,柳孤城的身躯似乎一震,平静如湖的眸子起了一丝涟漪。
“多谢主人让奴选上家主。”男人声音淡漠,像是初见时那株不近人情的高岭之花,出口的却是自卑自贱的话。“无论在什么地方,奴都是属于主人的奴。”
越长风对左仆射那老东西从来都没有什么好感,也没有真的把他当作公公,前来吊唁一是代表朝廷稳住柳家,二是不过为了继续维持自己的深情人设罢了。
只是她现在看着一身麻衣素服的男人,清隽禁欲的气质配上跪在自己脚下的卑微动作,明明已是高贵的世家家主却在自己面前俯首称奴,在灵堂这样庄严肃穆的地方背德的服从于自己。
三重反差以及控制欲得到膨胀的满足感如潮涌上,越长风抬脚勾起男人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轻佻的问:“那柳郎知道在这座灵堂里,你还是本宫的什么吗?”
柳孤城呆呆的看着她,茫然摇头。
越长风像常人喜欢用手挠挠宠物的颈部那样,用脚尖在男人的脖子上下擦了擦,才施施然的把脚收回,满意的看到男人的头仍然往自己的方向殷勤仰着。
她温温柔柔的笑着,情深款款的语气宛若情人之间的呢喃:“柳郎是里面躺着的人的儿子,而本宫是里面躺着的人的媳妇,你的嫂嫂。”
“你说我们在灵堂里玩一出叔嫂相×,看着自己的长媳在灵前临幸孻子,左仆射大人在天之灵,会不会被气得灰飞烟灭?”
第37章第37章唇舌、短暂的犯规……
宽敞的香案上只放上了佛像、灵位、莲花灯和香炉。
佛像悲天悯人,灵位严肃庄重,莲花灯长明不灭,香炉插满了前来吊唁的人对往生者表示尊敬和怀念所上的香。
这些被柳氏子弟和吊唁宾客郑重对待的物件,此时却被随便扫到一旁,越长风坐在香案边上,一只脚吊在空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挥着。另一只脚却是抵在香案前跪着的男人胸口上,男人脱掉了上身衣服,鞋尖便在光洁的胸肌上轻轻柔柔的打转。
柳孤城眸光幽深,深处似乎有一下火光燃点。
在庄严肃穆的灵堂里,祭奠的是她的前公公,脚下跪着任她用脚玩弄的是百年世家柳家的新家主、在世人眼中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岭之花——也是,她名义上的小叔子。
反差和背德的快感实在有些上头,越长风神差鬼使的脱口而出:“叫嫂嫂。”
黑眸里的火光一下燎原,柳孤城双唇一抿,没有顺她的意叫出那声禁忌的称呼。
只在国子学里教过她几年的沈约可以自恃身份的叫她长风,不过是有钱金主和穷书生关系的顾锦卿可以一口一个姐姐一口一个小狗,来到他这里却不是主人和奴隶的关系,就是嫂嫂和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