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还没有陷入黑暗,梁又夏坐在床上,看着有些斑驳的天花板。
放在枕头边的手机振了振。她拿起来,来自陌生号码的一条短信。
“?”
“想好哪一天了吗?”
这串数字有些眼熟,梁又夏想起来了,这是耿竞青的号码。
他分明不是导演,但看起来似乎也不止是演员的身份。
指尖搭在手机屏幕,忽然,手中又是一振,不对,是两振。
梁子杰:“小姨说要寄些粽子给你。模考重回年级第一。不用给我打钱,你再给我打钱我只会打回去。”
小姨:“夏夏,今天叔公是不是跟你打电话了,他……”
梁又夏一目十行看到最后,退出界面。
舍友在下面问:“我关灯咯。”
“关吧。”
陷入黑沉。
她在黑暗中权衡,编辑发送:“可以直接短信说吗?或者电话里说,我觉得不一定要见面谈。”
那边秒回:“不可以。”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梁又夏想。
“你当时已经答应了。”
“……”
“我们去学校找你吧,明天下午?在食堂?”
“下午食堂不开。”
那边的人过了会儿才回:“那就中午。”
翌日。
梁又夏上午满课,这并不是太大的问题。最主要是,最后一节课的老师很爱拖堂。
也不能说拖堂,只是这个老师的规矩比较特殊。她中间不下课,要去上厕所的话随便离位,下课要走也随便,但教室里会继续做问题讨论或文学分享。
确实是自愿的。
她很有学识,见解独到,梁又夏通常跟大家一起留下。
但今天,她拿起双肩包。
哪怕已提前考虑好,选了个靠后的位置,此时也有视线投来,连老师都多看了一眼。
一种脱轨的感觉。
她快速离开,下楼,去到食堂。
阳光灿烂,普照校园。遥遥地,就望见耿竞青站在门口,有点懒散的样子,罔顾周围打量的学生,好像不知道自己挺惹眼的。
旁边的徐永君则观望着周围的建筑。这么一看才发现,这位徐导没有表情时,身上气质其实并不轻松。
但一看到她,就笑了笑:“你来了。”
耿竞青迈步靠近,一大半阳光被他遮住。
“嗯。”梁又夏问,“你们吃饭了吗?”
“没有啊。”徐永君说,“第一次吃呢。”
这句话有歧义,见她露出一点探究,徐永君解释:“我是说,第一次吃国内大学的食堂。我在日本读的学校,耿竞青也一直在外面。”
梁又夏点点头,没说什么。
找了个角落的桌子,点好午饭,三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