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同你说过,等我出来?”
庄蘅吞吞吐吐道:“他……怎么了?”
“办事不力,是个废物。”
“办事不力就要死吗?”
“不仅如此,他知道的也太多了,所以我没有留着他的理由。”
她想,那自己也符合这两个条件,所以,她是不是也没有活着的理由了。
“可是……可是……”
谢容与静静地盯着她道:“你是不是想问,可是我杀了这么多人,难道就不怕么?”
“那我便告诉你,我从来不信神,它根本没有资格审视我。小的时候,我看着有人死在我面前,于是我在心里无数次祈求神来帮帮我。但当我绝望的时候,那人死的时候,我曾经虔诚祭拜神在哪儿?”
“所以,与其问这个问题,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好我交代你的事。”
庄蘅知道他今日一定是情绪不佳,所以没说什么,默默低头。
两人又往里走,进了另一间房,谢容与指着里头的屏风道:“坐到后头去。”
庄蘅不解,“为何?”
“我不想让旁人看见你。”
她便乖乖坐了过去。
不过片刻,她果然听见了脚步声,是个男子。
那人对谢容与道:“侍郎,我们需得到那账本。虽说那账本现如今是在户部,但必定有副本捏在庄非手里。”
“不要副本。”
“为何?”
“副本是给陛下看的,定是假的,朝中拨给李家手下兵力到底多少军饷,恐怕只有庄非和李家清楚,他有本真的账本,必定是在国公府。”
“那若是得了那真的账本,想必陛下便可借机削军饷了吧?”
“原先李家那位骠骑将军手下的兵人人都多得了好处,如今若是骤然削了军饷,再把这过错怪罪在李家头上,你猜他们会不会军心不稳?”
“只是这账本……”
“我自然有法子。”
“是。”
两人又说了几句,那人便离开了。
庄蘅听得云里雾里,还是不明白这账本到底有何用处,更不明白怎么就军心不稳了。
谢容与走过去,看着她道:“听明白了?”
她点头,“听明白了。”
“听明白什么了?”
“偷账本。”
“明白便好,不过你能不能做到,我倒是十分怀疑。”
庄蘅蹙眉,“等等,谁偷?”
“怎么?你不是国公府的?”
她道:“我是,只是……这账本我不可能偷出来。”
谢容与眸色暗了暗,“怎么?不愿意了?”
庄蘅急了,“我说的是实话,我怎么可能偷出来,它在哪儿我都不知道。”
“你之前不是说见过他取玉带么?在哪儿取的,你便去那儿的附近找。不过要小心,若是被发现,便是功亏一篑。”
“我知道了,只是……若我没偷出来那账本,你不会怪我吧?”
“没偷出来?想尽办法,若你还是无法做到,我难不成还能真的把你杀了?虽然你办事不力,知道的又太多,确实符合我动手的标准,正如这么些天我没见到你,但也知道你在国公府还是一无所获。但要怪就只能怪我为何从一开始不仅留下了你,还在明知道你其实很有可能帮不上什么忙的情况下,把这些事都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