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这数月,一直藏着那阮二,他也毫不知情!
皇帝意识到事态发展,脸色阴沉至极,冷冷道。
“晏闻筝,你要记住你的身份。”
听罢,脊背挺得极直的男人总算折了下去,一丝不苟的谦逊总算带了些惶恐。
“陛下,臣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您高枕无忧啊,臣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
听见这般,皇帝面色好看了些,然目光依旧冷峻。
“一个女人而已,玩玩便是,切莫因她得罪了白家。”
“是,”晏闻筝垂首,让人根本看不出他此刻的神情,须臾,他退后几步道,“那臣便先退下了。”
皇帝摆了摆手,却在人将要走出帐子时,又道:“这阮二身为姐姐,能勾得闻筝乱了分寸破了戒,那这更年轻的妹妹……”
他低笑,不紧不慢的开口,“去,将霜美人给朕带来,今夜良辰美景,朕要幸了她。”
“是。”
底下人动作很快,不过晏闻筝踏出营帐几步,几个宫女就已小心翼翼跟着美人款步而来。
打个照面时,晏闻筝眼神未斜过去,却听见阮流霜卑弱的祈求,“姐夫……”
姐夫?
晏闻筝眉微一挑,蓦然来了些许兴致,阮流霜此人并不讨喜,但这见风使舵的本事可不小。
他曾答应他的卿卿,愿意放过她,可并不代表,他会大发慈悲的施以援手。
可此时听阮流霜那声“姐夫”的称呼,确实恰如其分的取悦到了他。
晏闻筝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冷笑,递给身后人一个眼神,跟在他身边多年最是称心如意的影风,也便明白了。
今夜盛筵之后给陛下换个女人宠幸,这不是什么难事,而今宫里最是得陛下欢心的贵人,便是主上安排的人。
影风微敛首,身影迅疾便消失在暗处。
*
很快,
夜色降临,厚重的墨色在行营的平地彻底压下来,然猎场中央,熊熊燃烧的篝火正是腾腾冲天,将周围一切照如白昼。
桌椅已然备好,甚至白日捕猎而来的野味正于烈火下炙烤出诱人的肉香味。
多数臣子及家眷早已到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奢靡场景热闹非凡。
而唯独一角落里,阮流卿正襟危坐着,与君臣同乐的场景格格不入。
身上早已换下了那套粗布衣裳,淡色的衣裙笼在身上,质地细腻,精致的纹路在素净的裙摆上折出闪烁的柔光。
而头上,亦是翡翠步摇摇曳,更簪以珍珠攒成的花簪,脱俗清丽,灵动非常。
这幅模样,似又回到了往昔在阮家的装扮。自入王府,她身上的衣物大多与晏闻筝同样的色系,又或是太过娇艳鲜丽的色彩。
大多都由晏闻筝选的,连贴身之物都由他一一钦点,只要他在,甚至都由他亲手穿上去,再发疯的件件撕成碎片。
而今这般素雅又华贵的打扮,阮流卿莫名有些怀念,心底却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眼下,更让她忐忑不安的,是晏闻筝那捉摸不透的心思。
依他往日的暴戾脾性,他定是要发狠发疯的,更遑论这次是亲眼见自己被卫成临直接搂住了。
可这次,这样久过去,他竟什么都没做,事实上,自那一幕之后,她也便没再见过他露面。
如此,她也便更如被架在火上烤一般,纠结难安……
忽而,她听到传进耳际的纷纷议论声,几个女子聚在一起似在对她指指点点。
“那不是阮家的二小姐吗?听闻不是早就……”
“是啊,那她而今回来了,那同卫公子的婚事?”
叽叽喳喳,大多离不开那些话题,而谈论之人,阮流卿并不认得。
“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