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谁伤害自己了?
稚鱼眨了眨眼睛,露出不解的表情。
还没等他开口回答,一道含着冷笑的低沉男声骤然自病房门口传来。
“为什么?难道小楚总自己心里没有答案吗?”
楚昭的面色骤然冷了下去。
稚鱼也不由得一惊,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陆听澜缓缓迈步走入病房。
在稚鱼的印象中,陆听澜一直是温和的、宽容的,即便当初被他单方面拉黑后,不知怎的找到他家门口,再见面时也丝毫没有生气的模样。
他在这个小世界几乎没见过比陆听澜更好脾气的人了。
这话说出去也许会令陆听澜的商业对手吓一跳。
谁?陆听澜?
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狐狸,会是个好脾气的主?
别开玩笑了!
可稚鱼眼中的陆听澜确实一直都是这样。
因此,当他看到陆听澜露出那种郁怒阴沉的表情时,他还有点儿没回过神。
然而陆听澜目光触到病床上的稚鱼时,就收敛了那种表情。
病床上的男生看上去好可怜,整个人陷在纯白的被子里,因为失血过多,肤色雪白更甚平时。乌黑柔顺的发丝乖巧垂在脸侧,衬得一张脸又小又精致。
连平日总是红润润的唇瓣都失了血色,整张漂亮的脸上除了苍白,唯有那双透蓝眼眸保持着不一样的颜色,看人时依旧保持着不谙世事的无辜。
陆听澜看着这样的稚鱼,心脏一下子就软下去了。然而下一秒他又想起男生毫无生气坐在血泊中的模样,软下去的心脏瞬间泛起细细密密的疼,好像被锈钝刀片一点点切割的疼。
远甚幼年时偷吃糖果被人殴打时,口舌流血的疼。
男人无视了坐在病床边的楚昭,径直走到稚鱼眼前,垂眸时镜片后的长眸露出稚鱼熟悉的温柔。
稚鱼于是松了口气——他就说嘛,陆听澜根本没有理由生气呀。
所以一定是他现在身体不太好,眼花产生的错觉。
正在稚鱼思考的间隙,陆听澜再次开了口。
他垂眼看着稚鱼,眸底除了温柔,还透出稚鱼完全看不懂的情愫。alpha嗓音低沉又温和,弯着唇角问他:“鱼鱼,和哥哥回家好不好?”
似乎生怕稚鱼不同意,男人随即又补充道:“糖糕最近一直趴在你睡过的床上喵喵叫。他很想你。”
呀,糖糕!
稚鱼一听,感动的眼泪汪汪。
可是,好可惜,他不能再去见糖糕了。
稚鱼这个小世界最放不下的就是糖糕,他一想到自己脱离小世界之后也许没过多久,陆听澜也要因病离开糖糕。那可怎么办呢?
他一定要提醒对方,提前给糖糕安排一个靠谱的新家庭。
可稚鱼抿了抿唇,刚准备说话。
门口传来“咚咚”两声轻轻的叩门声,护士的声音随即传来:“您好?请问稚鱼先生的家属在吗?”
……
一而再,再而三被打断说话,即便是稚鱼,也有一点点生气了。
稚·气鼓鼓·鱼:“不在!”
陆听澜转身:“我是。”
他走到病房门口,问抱着病历本的护士:“我是鱼鱼的哥哥,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嗯……是这样,稚鱼先生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可能需要您与张医生单独交流一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