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臻望着手腕上的一圈红,喃喃道:“他是我情窦初开那年就认定之人,我并不觉得是受苦,反而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月余后,沈府膳厅中。
碍于太尉的施压,沈士玄只有在用膳时才会与梁臻待在一处。
沈士玄收到了漠北军营的家书。
看到家书的那一瞬,他悬了多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沈士玄看完便将信收了起来。
但梁臻还是瞥到了些,知道了沈禾姝没死,她放在桌下的那只手倏然攥紧。
她弯起唇,“士玄,是姝儿找到了吗?你政务忙,还是我派人去接吧。”
沈士玄寒声道:“不用,玉萧说姝儿还得在军营中待上三四月。”
梁臻忽的蹙起眉,“这怎么行!姝儿是贵女,怎可与五大三粗之人同住三四月!我还是尽快让杨嬷嬷亲自去接。”
她只是怕沈禾姝在军营乱说,让她慈母的名声败尽。
“杨嬷嬷,你快去备车。去漠北将小姐接回来。”梁臻语毕。
沈士玄起身,拧眉下令,“都说了不用!这四个月,府中任何人都不得去漠北!”
回院子的路上,梁臻怒目切齿道:“没想到沈禾姝命还挺大,苦寒之地都冻不死她!若是她记得寒衣节那日,这——”
杨嬷嬷凑到梁臻耳边,悄声道。
“夫人莫急,奴听闻漠北有位叫司晚的人。他制成了前朝禁药散忆丸,吃过的人都不记得先前的事。”
闻言,梁臻从膳厅便皱着的眉终于平了下来。
她的话语中透着丝愉悦,“好,切记不可让他知晓你的身份。还有,若是沈禾姝不吃,就将她打晕。”
杨嬷嬷伏低身子道:“夫人放心,这些奴婢都知道,您就安心在府中等着。”
殊不知,这消息便是司延庭专门放给杨嬷嬷听的。
在去接沈禾姝的前几日,杨嬷嬷便同司延庭见了面,顺利拿到了散忆丸。
她一早就在军营前等候着。
沈玉萧牵着自家妹妹的手出了军营,见到杨嬷嬷,问:“你是府上来的新人?我怎的未见过你?”
杨嬷嬷扯出笑,“我是梁夫人身边的嬷嬷,是相爷夫人大婚后跟着进来的,少爷您自是没见过我。”
沈玉萧见不得梁臻身边的任何人,给她一个白眼,将沈禾姝抚上马车。
柔声安慰着发抖的沈禾姝,“姝儿,别怕。哥哥这就帮你教训车下的人。”
沈玉萧盯着杨嬷嬷,“我妹妹若再丢了,我定即刻归家,与梁臻拼命!”
在杨嬷嬷准备上车时,沈玉萧伸脚绊了她一下,杨嬷嬷摔了个狗吃屎。
杨嬷嬷一上车,坐在角落的沈禾姝便止不住的发颤,将手中的银月簪握紧。
待彻底离开军营,杨嬷嬷这才露出真面目。
她从袖中拿出一个木盒子,“小姐,过来,杨嬷嬷喂你吃个东西。”
沈禾姝坐着不动,杨嬷嬷叫了好几遍,她还是直摇头。
杨嬷嬷失了耐心,将沈禾姝拖到自己身边打晕,把散忆丸喂给怀中人。
她瞧着沈禾姝手上的簪子,怕她还会想起些什么,从手上夺了过来而后扔出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