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吐完了,压下喉咙里的酸气,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么多年只有他吸别人的份,今天居然让这东西给吸了。
他气得锤了下身旁的树干,转过头看向熟睡着的姜尧。
“按这个睡法再睡几天就有尸臭了。”他松了口气,嘴上无奈地吐槽道。
而姜尧已经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除了胸口的起伏表示她还活着,和死人没什么两样。
确认完姜尧的情况,仓琦抬头看向安宴,这一看,让他不仅瞪大了双眼。
安宴的状态很差,他不知道安宴上去干什么,大概是找到了阵法的破局之法,但是以他现在的状态……
若是坚持强攻恐怕不能活着回来了。
可是以安宴现在的路线来看,他不打算回来。
仓琦看看姜尧,又看看安宴,他咬着牙,顺了两把小不点的头顶:“替我照顾好她。”
说完,便朝安宴奔去。
可他忘了,他体内的血能否支撑他活过今晚都未可知。
轰隆——
轰隆——
一声声雷鸣敲响来自地狱的丧钟,与无边黑云相比宛如两粒灰尘的二人正缓慢朝天空升去。
安宴一边躲避着席卷而来的闪电,一边眼神锐利地向四周观察。
他从第前四道雷劈下来时就对这片莫名形成的黑云生出几分违和感。
每一道雷都像是有意识似的,朝目标劈去。
先是“弹无虚发”地劈了三个坟头,又直挺挺地朝姜尧而去。
而这个顺序不免让安宴生出一股——这里的雷电在用固定靶练手的荒谬感。
在厌倦了“固定靶”后,雷电又顺手劈了几只黄鼠狼试手,这才气势汹汹地朝安宴和仓琦而来。
可惜准头不够,在发现“移动靶”速度太快只靠雷电很难击到时,又耍赖让雷拐弯,这才成功劈到了自己和仓琦。
而尝过“移动靶”的乐趣后,它对“固定靶”兴致缺缺,这就是为什么后来坟头和黄鼠狼,甚至是姜尧没再遭殃的原因。
可安宴实在太过虚弱,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有耳边传来的猎猎风声让他知道自己还存在于世间,轰鸣的雷声仿佛幽灵萦绕在他身边,一刻都不肯离开。
他已经数不清自己躲过了几道,又生生受了几道,死后失去的痛觉生生找了回来,他的魂魄痛到麻木,痛到颤抖,但他不敢停,他不知道控制雷电的人下一秒会不会重新注意到姜尧,他不敢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赌仓琦会保护好她。
距离云边越来越近了,就在安宴感觉自己伸出手就能触碰到这不祥的黑云时,云层突然被撕开一道缝隙。
一道耀眼的白光在缝隙中猛然亮起,将天空照耀得宛如白昼,安宴被强光刺激得下意识眯起眼睛,可当他看清云中之物时瞳孔瞬间缩小,他用尽全身力气后退。
可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