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昭明明还生着闷气,可是一旦望着这颗圆圆的小黑脑袋,特别是小黑脑袋的手臂上还有掐痕,什么重话也说不出了。
一口气从胸腔吐出,长叹一声,连昭认命坐下。
“什么时候开始的?”
杨知律咕哝着:“也没多久,一两个月吧。”
连昭一听,火噌噌上来了,“杨知律你能耐啊?一两个月,一点风声都没透?杨平津知不知道?”
完了,叫的都是全名。
“我没有自己出面的。”杨知律眨巴眨巴眼。
“这跟你自己有没有出面有半毛钱关系?你做事能不能考虑后果,崔大律能关几年?他出来了你怎么办?”
“再说,跟这件事有关的没一个是笨蛋,你是帮了她们,也把矛头带到了自己身上,你就是众矢之的。”
杨知律也不是笨蛋。
“那我要不帮她们,是不是还会有人受伤害?”
连昭哑口无言。
这件事有人敢跳出来,才能破局,真相才不能被埋没。
“那以后能先告诉我吗?”连昭低声哄着,“你知道,平津也知道,我就像是个外人,被排挤。”
“你放心,整个事我哥也不清楚,他也就帮我找了个医生……”
杨知律正骄傲,却发现连昭哀怨地盯着自己,及时止住话头,低下高贵的头颅,“连昭哥,我错啦!你别生气了~~”
态度在,可是不一定知错。
杨知律人生奉行的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她已不是嗷嗷待哺的雏鸟,一人也可以傲游天际,连昭早已错过了她的依赖期。
他跪地,不停吻着杨知律手臂上未消的痕迹,捧出自己的心肝,求她看看,慢慢道:“杨知律,往后我会永远陪着你,不会分开,所以,这辈子你能不能多靠着我点。”
他不甘心只发展肢体关系,他要的是更深层次的灵肉交融,他要杨知律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第一时间依靠他,最好的是下辈子也离不开他!
杨知律不懂,即使两个人在一起,依旧会是独立的个体,她明明自己可以独立处理的事情,为什么还需要依赖连昭?
可是当连昭满眼血丝跪在面前,嗓音沙哑地对她说出这番话,她没法拒绝,愿意妥协。
“我不会和你分手的。”杨知律先作出保证,接着斟酌开口:“可以一步一步来吗?”
连昭埋进她胸前,闷声回了一个“嗯”。
杨知律也顺手抱住连昭,安慰地亲了亲他的发丝。
“所以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连昭望着杨知律的眼睛,她干脆直接闭眼,不让连昭看。
哪有刚答应就开始翻旧账的男朋友?
杨知律想了想,桩桩件件,这些年连昭不知道的多了去了,怎么可能都交代,索性捡了几件不重要的事说给他听。
刚说第二件,连昭已眸色变深,一脸不悦,吓得杨知律亲了又亲,更不敢全盘托出。
让杨知律学会依赖是个艰难而漫长的过程,同样的让连昭学会放手,又何尝不是一个有待深究的课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