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掌心抵在下巴,从口中吐出大股黑烟,蠕动起来将攻击全部挡住。眼睛直直盯着几人,红唇一张一合:“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们都要死!”
黑烟撞上金光,顿时将结界撞破,女人鬼影般瞬移到慕容修面前,尖利的指甲冲着眼珠戳下去,“去死吧!”
“嗡!”
慕容修抬手止住女人,任由手臂被戳出血洞,另一只手结印,抬掌狠狠拍向女人额头。
女人惨叫一声,额头血肉模糊还在不断溃烂,只得退后,却被逼近的楚源拍中后背,吐出大口黑血后忽然化作黑烟腾空而起,朝外面逃跑。
慕容修手指屈起,飞出去的长剑拐了个弯直奔着黑烟追去。只听得又一声惨叫,长剑带着一身血气飞回来,但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楚源还要动身去追,被慕容修拦下,说道:“不用了,我知道她是谁。”
他掏出手帕,慢条斯理擦干净剑身上的血迹,垂眸时眼底冷光幽幽,“且等着明日吧,到那时真相自会分晓。”
“你的伤不要紧吧?”楚源见这个师弟面无表情,血液沾染了袖口,好心询问。
慕容修回过头去看,床上的人因为太累压根没有惊醒,于是摇头说道,“无事,师兄早点歇息吧,我要睡了。”
门关上后,他往手臂上洒了些药粉,伤口不再出血,又念了口诀把身上清理得干净,才躺回原来的位置。
黎让年睡梦中感应到热气,迷迷糊糊往那边爬去,上半身都缠住少年,八爪鱼似的。
师兄真是,这么容易被吸引?慕容修叹了口气,揽住他的腰肢往自己胸膛上压,将头埋进温热的颈窝,嘴唇蹭着滑腻肌肤,轻轻地叼起那块皮肉吸。吮。
黎让年皮肤过分的娇嫩,这么一点力气也在脖颈处留下了淡粉的咬痕。
现在不是干这种事的时候,慕容修啃了几口就消停下来,搂着人睡了。
第二日,几人纷纷起来,收拾好后便挨家挨户地去问那对夫妻的下落。
镇民虽然害怕,但看他们相貌堂堂,又佩剑,知道是修道之人,便告诉了他们。
自从出事之后,夫妻二人遣散下人,搬出大宅,住在街角的一个庭院。这里僻静不受人打扰,日光易被遮挡,潮湿得很,墙角生满苔藓。
黎让年等人还未靠近,便感应到一股怪异的气息。
“这气息有古怪,像是……妖气?”苏熙抽抽鼻子,不确定地道。
几人走到门前,正要敲门,木门从里边打开了。恰好要出门的中年男人放下手,警惕地看着他们,声音不大不小:“诸位这是要?”
苏熙一个姑娘家,长得机灵可爱,往前一站,笑着回答:“我们是来历练的宗门弟子,恰巧听闻镇上惨案,特意来问您一些细节,说不定能帮到您。”
见到她,男人显然放松许多,扫了一眼她身后的三个少年郎,觉得没有多大威胁,于是放他们进来。
黎让年拉拉慕容修的衣袖,低声道:“他就是幻境中那个老爷,不知为何,身上有股妖气,莫非……”
“别担心。”慕容修回握住他的手,任凭黎让年怎么扯也抽不出,只能撅着嘴不高兴地跟在他身边。
男人面容比幻境里更加苍老,替几人倒茶后便开始讲述。他本是镇上有钱的人家,娶妻后一直到四十多岁都无所出,后来有一天,妻子上山还愿时,捡到一个弃婴,于是夫妻决定收养她,并对外宣称是他们的亲生孩子。
黎让年想起幻境里发生的事,顿时了然,原来那小姐并不是亲生的,而是妇人收养的。
“……前几天,也不知为何,我女儿突然暴毙,呜呜……她是我和内人唯一的孩子啊,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去了!”男人悲从中来,涕泪交加,“到底是何邪祟不肯放过她!害的我儿惨死,我们夫妻两人老无所依啊!”
男人哭得真切,楚源不免动容,为他递上手帕,安慰道:“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查出凶手,替您女儿报仇。”
“多谢,多谢!”
黎让年看着却觉得割裂,总感觉这人哭过头了,反而让他怀疑。
他看了看一侧紧闭的房门,问道:“您夫人还好吧?听说一直卧病在床,可是心病?”
那股气息,正是从里面传来。几人暗中交换眼神。
男人回头,略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内人忧思过虑,难免身体不适,倒在床上不能见客,还请诸位见谅。”
众人得到想要的答案,没坐多久便起身告辞,茶一口也没喝。
出了门,楚源皱眉说道:“事情并不是他口中说的那样,肯定另有缘由。昨夜那鬼魂,怨气深重,显然是惨死,可她的年龄并不符合那个女儿。”
“那鬼魂恐怕就是他的夫人。”慕容修冷声道,“只不知他到底在掩饰什么。”
“……我有个想法,不知对不对。”黎让年略有些迟疑,“我在幻境里听见些对话,或许能帮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