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不扫,久积弥厚。
明月可鉴,情深亦寿。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力道才松开些。
江愿安伴着他一同躺下,虽说要她留下的是梁疏璟,但此刻躺在枕边丝毫不敢乱动的,也是他。
“是不是每逢夜里下雨,你都会这样?”江愿安轻轻问道。
梁疏璟在一片寂然中嗯了声。
“如果我没来的话,你会一直都醒不来吗?”江愿安又问。
“不会。”
梁疏璟冷冷道了两个字。
“那。。。霜浓怎么一脸焦急,要我来看你?”
江愿安才不信他会醒来,某些人只会嘴硬罢了。
“你不来不就好了。”梁疏璟翻了个身背过她,口中闷闷。
“我也不想来呀,可是有人不让我走——”
江愿安见他侧过身去,急忙悄悄凑到他耳根打趣,连同手也搭上他的肩膀。
“是谁不让我走呢,好难猜。”
梁疏璟知道她在有意挑拨,趁她大意之际便侧过身来将她完完全全覆住,原本搭在他肩上那只手也被他紧紧擒在掌中。
顷刻间二人四目相对,即便是以如此缱绻的姿态看着她,梁疏璟那双眼眸在黑夜中却仍是透着疏离。江愿安满脸不安,生怕梁疏璟要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情来。
“是我,又怎么样?”
梁疏璟语气戏谑,眼神从她的眉眼一路扫到唇边,再到下巴,再到不可言说之地。他贴近身下人的耳侧,口中旖旎:
“我不仅不允你走,我还能——”
江愿安移开忐忑的目光,耳尖微红,甚至不敢大声出气,再没了先前那股嚣张气势,满是心虚等着梁疏璟将话说完。
随着眼前那人的面庞离她愈来愈近,江愿安甚至能清晰听到梁疏璟喉结滚动的声音,慌忙侧过了头,轻颤开口:
“殿下,不可以。”
一声“殿下”,将梁疏璟残余的理智拉扯回几分。
而她躲开的举动却似乎引起了梁疏璟的不满,梁疏璟伸手将她下巴掰回,逼着江愿安与自己炽热的瞳孔对视,声音都不由嘶哑几分,
“告诉我,什么不可以?”
。。。
身下阵阵似有若无的馥郁梅香再一次沁透了梁疏璟,他看着江愿安的眉眼,女子明眸惺忪,似是水中明月,可望又不可及。
对,不可以。
二人一夜无言,静静伴着彼此度过漫漫长夜,在寥寥夜色中聆听彼此心跳。
梁疏璟肩头背负了四年的血债,终是在这一夜,于茫茫苦海中渗进了独属他的一丝微芒。
翌日清晨,还未待璇玑来敲房门,梁疏璟便已穿戴整齐,吩咐她勿要去了,留床上那位多睡一会。
璇玑浅浅点了点头,又忽然问道:
“可要替江姑娘送套新衣来么?”
梁疏璟细想她昨夜只披了件外衣,便不假思索点了点头。
“什么——!”
“你是说殿下不仅让江姑娘多睡一会,还让你给江姑娘送套新衣!”霜浓与月见大惊失色,瞪大双眼不可思议问道。
璇玑不言,只是浅浅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