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寻声穿过假山狭道,却只瞧见一抹绿影没入了长廊的苇帘后。
那清脆声原是她的玉质环佩相碰生声。
江策骤然停在游廊外。
一墙相隔,那头是女宾所在之处。
他拿着风筝欲回,心里头却总觉得不舒服。
那是一种熟悉的尖锐感,如同心头生了密密麻麻的针,此时正不断往外冒。
本想着作罢,可是被好一番嘲笑,便生出不甘心来。
江策跃上高处的梅亭,抱臂看下去,目光来回寻找着。
不消多时,便瞧见游廊帘后正站着个同郑檀说话的姑娘。
泥金衫,品绿衣,孔雀蓝裙,腰系环带佩绶。
因侧着身,所以看不见脸,只见身形略单薄。
“这个人……”
来赴宴的各家娘子姑娘诸多,着绿衫环佩的人少说也有十数个。
可是那些人给他的感觉都不一样,只有廊下正侧身同郑檀说话的那个人……
只有她,只有她,在人堆里极其突出。非品非貌,更非衣着打扮。甚至若真论起来,这人实在是太不显眼了。
江策觉得方才躲在观后看他笑话偷笑的人就是她。
他思量着,可待再看过去,廊下已无她。
郑檀穿过洞门,瞧见江策站在梅亭发呆不由得笑唤他:“你不是在和六郎看仙鹤吗?怎么过来了?”
江策几乎是飞下去的,笑问她:“檀姐姐,方才瞧见你在廊下与一位绿衫姑娘谈笑了很久,是谁?”
“那是薛姑娘。”郑檀笑意深了些,渐渐地走远了。
江策微愣在地。
上次在宫内见她的画,又见她。
虽未见得其人,也未闻得其声,可是却能隐约感受两分,觉得她应该是个挺好的人。
有风夹香带雪而来,长廊上的苇帘随风轻晃。
只是心头那种莫名的尖锐感始终散不去。
江策吐出一口气,想着算了。
跟她计较什么呢?
就算是知道了又如何,总不能笑回去,显得他怪小心眼儿的。
江策往回走,迎头又碰见萧怀亭在山廊上看那墙角的一丛白雪绿竹。
江策揶揄道:“萧世子,暗中窥伺可不是君子所为哦。”
“瞎说什么呢?”萧怀亭轻笑出声,淡淡道,“你久不归,郑少愈让我来找你。”
他拢袖走上石阶:“再说了。。。。。。”
话语戛然,江策抓住小尾巴,一个越步就拦在他身前,挑眉道:“你早已有心上人!哪家的?我见过吗?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