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策气得牙痒痒,可又不能对她怎么样。
论骂论打,那是不可能的,太下作了。
要计较,显得他过于心胸狭窄。要放过,岂非太便宜她。
见江策不做声,薛婵退后两步,微微而笑:“出来久了,不敢打扰二公子赏梅,先行告辞。”
她们快步离去,江策把肚子里的气吐了又吐。
他攥紧手,手心一阵锐痛。
摊开来看,掌中正躺着薛婵的那支珠钗。
思及此,江策抱着喜团不远不近地随她而去,一路走到了水榭。
才进水榭,传话的侍女说程怀珠她们还在席上脱不开身,让她在这儿等上一会儿。
于是薛婵便自己寻了一处坐下,煮水烹茶。
才等泥炉上的水滚沸,江策大剌剌地抱猫在她面前,也坐下了。
薛婵把茶饼打散,夹入壶中。
“二公子追至此处,是觉得我不够诚心诚意,要我磕头拜服吗?”
他笑道:“我虽出身武家,可自幼诗书礼仪也是习了的,自然不会心胸狭隘至此。你既然已经道歉,我也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薛婵淡淡一笑。
“不知二公子追至此处何事?”
“你的簪。”他将手中的珠簪递出。
薛婵抬眼,同他目光相接。
坐在她面前的江策身形慵懒,面上笑吟吟,有一搭没没一搭摸着喜团。
喜团呼噜声渐起,甚至在他怀里翻了个身。
“多谢”
薛婵伸手去接,只是那簪身依旧被他捏在指尖,难以抽离。她暗中用劲,却依旧动弹不得半分。
反倒是江策往回一抽,连带着薛婵整个人都被带得一趔趄。往茶几前扑,近乎半扑在了他面前。
薛婵迅速伸手攀住桌沿,这才让自己身形稳住,没有因此掀翻茶几。
她抬起脸,江策低头挑眉。
她抿唇轻咬牙,江策却只轻轻一抽,手指转动,珠簪就又进薛婵发髻之中。
“薛姑娘,要小心啊。”
云生扶稳薛婵,待她坐直身,状似平静地整理衣衫。
江策倒是看她这副狼狈模样心情很好,一双笑弯了的眼神采飞扬。
他道:“簪钗本为配饰,还请姑娘好好戴在头上,可莫要以此伤人性命呀。”
薛婵却有些几丝笑意,缓缓开口。
“若是无事安好,珠簪自然该好好地簪在头上?谁又会那般狠辣,平白以此伤人呢,二公子说笑了。”
江策收了些笑容,默不作声打量她。
不知道薛婵究竟还记不记得那天的事,还记不记得他。
许是看得有些久,薛婵面露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