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舒跟她同期进警局的,认识这么些年了,还能不了解她?
她笑着轻啧一句,“你就别装了,闻林早都发现了。说不定人家宋法医也发现了呢?”
“应该不可能吧,我表现得又不明显。”
“话说你怎么不追啊?”
方奇文转动方向盘,脑海里浮现出自己那张不修边幅都模样,“算了,我长得一般,工资更一般,现在还在还该死的房贷,哪好意思追求人家?”
路舒将车内空调温度调低了几度,“咋地?难道你觉得宋法医会嫌你穷啊?”
“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唉算了,这个问题就此打住,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
方奇文车技惊人,停了大半年才把车停进了狭窄的停车位里面,路舒扶着额头下了车,海宁师范大学的门楣装修得倒是十分大气,占地大约有上千亩,两个人怕迷路,便在保安的带领之下找到了夏玮的辅导员,并通过辅导员,成功找到了夏玮。
夏玮坐在她们对面,路舒看着面前模样清秀的男生,他的两只手垂在大腿中间,十指相扣,额前的碎发有些长了,像是好久都没有打理过了一样,他语气淡淡的,“警官,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路舒率先问:“为什么我们给你打电话,你不接?”
“我以为是诈骗电话。”
路舒and方奇文:“……”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比较好了。
路舒无语地撇了撇嘴,“你姐姐夏兰去世了,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夏玮听见这个噩耗,却意料之外地镇定平静,就好似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一样,他冷静地点点头,“好,你们问什么,我就说什么。”
方奇文惊疑的眼神和路舒一撞,旋即转过头去,熟练地询问:“你和夏兰平时关系怎么样?”
“我和姐姐关系很好,她很照顾我,而且她也很有本事,自己一个人开网店,一点一点地做大,很不容易。”
路舒似乎是想到了某一种可能性,于是问:“那平时夏兰会给钱给家里面吗?你们姐弟俩有什么经济上的往来吗?”
夏玮说话有些柔柔弱弱,一直低着头,就没和她们两个人对视过,“我们爸妈前几年都病逝了,只留下了我和姐姐两个人,我一般不会找姐姐拿钱,我都是在学校周围做兼职贴补家用。因为姐姐一个人做生意也很辛苦,所以我不想再给她添麻烦了。”
方奇文将这些一一记录下来,“那你知道夏兰平时都和哪些人交往过吗?最近一个月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他摇摇脑袋,“我不清楚姐姐的朋友,我只知道她上个月去了几次明雅医院,但具体是看什么病,我就不知道了。”
路舒若有所思地用手抚摸了一下下巴,“那你和夏兰上次聊天是什么时候?”
“嗯……”夏玮认真想了一下,“差不多三个星期了吧。”
三个星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但根据夏玮刚才所说的,可以看得出来姐弟俩的关系应该是比较和睦的,那应该也就不至于三周都不会联系一句话。
方奇文揪着这个点又问:“那为什么这三个星期里面你都没有怀疑夏兰是不是出事了?或者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以为是姐姐工作忙,所以就没有多想。况且现在社会不挺和平安全的嘛,我也自然不会立刻往那方面想。”
夏玮这话倒是说得滴水不漏,路舒和方奇文也就没再揪着这个点不放了,于是让他签了个字儿后,九收拾东西回警局,准备调查一下夏兰在明雅医院的病历。
市局里面每个人步履匆匆,拿着资料跑上跑下,几乎没有一个人在坐着休息,唯独解剖室里面极为安静,由于闻林去了医院养病,于是便有一位姓朱的法医替了上来。
宋妤真站在死者面前,她手里攥着现有化验报告,每一张给出来的结果都是正常,她已经把能查的全都查了,但仍旧一点新发现都没有。
游瑜毕竟是个法医菜鸟,工作了好几年的经验法医都束手无策了,更何况她呢?
朱法医只比宋妤真晚两年进来,她解剖过那么多的尸体,也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情况,本来听说死者情况的时候,她还*怀疑是不是用了蜡来保护尸表,可是一看尸体,根本就不是涂了蜡的模样,而且就连尸体内部也是毫发未损。
“难道说真是生剖?”游瑜小心翼翼地提问。
宋妤真虽然先前在会议上也提出过这种假设,但是基于种种迹象,其实她仍旧觉得这种可能性很低,“假设死者真的是生剖,那死者怎么都会有下意识的反抗,可能会去抓住凶手的手臂,从而阻止他,但是死者的口腔和手指缝都非常干净,任何DNA都提取不出来。”
朱法医狐疑地问:“那还能是为什么?真是什么新颖的合成剧毒?而且还能够避免毒物检查。”
能够避开毒物检查的剧毒,听起来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
况且这还是直辖市的市局,检验设备都是最新最顶尖的。
这时解剖室的自动门忽然打开,一位年逾五十但依旧精神矍铄的中年女人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她一边把口罩和手套戴上,一边说:“让我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