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报完官回来,一进来就听到花渐浓讥讽龙啸云的话,顿时接了一句。
“得了,我可不要你这种儿子。”
花满楼无情婉拒。
他们在这边兄弟情深,浑然不顾被定身的龙啸云。偏偏每次说话都要往对方心窝上戳,尤其是花渐浓。
从李园讲到林诗音,从二十年前讲到现在。末了,还十分不屑地评价道:“人面兽心。”
在一旁听完全程的楚留香不由得抬手摸着鼻子,在心里想道:“昨晚阿浓只是编个辫子就消气,看来是真的手下留情了。”
陆小凤是用轻功回来的,比官府的人快上不少。约摸是一刻钟之后,一群官兵涌入客栈。
当为首的县令踏入第一步时,原本翘腿而坐的花渐浓一个箭步冲进楚留香怀里。
“楚郎~刚才真是吓死妾身了~”
还好楚留香下盘极稳,要是换做其他人,早就被他这猛地一冲给撞翻在地。
白衣男子脸上保持着微笑,胸口泛着痛:“阿浓,莫怕。”
这四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一般,还十分配合地抬手在青年单薄的背部轻轻拍着。
对于花渐浓这幅变脸的速度,中原一点红以及陆小凤几人早已习惯。但亲眼看到的龙啸云瞪大双眼,假如能说话,估计会大骂他一顿。
“龙四爷?”
县令进来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你们说的梅花盗……”
“大人看不明白吗?就是他!”
花渐浓依偎在楚留香宽阔的怀抱中,楚楚可怜地抬手一指,手指都在颤抖:“方才他突然闯进来,直奔着妾身而来。若不是楚郎……”
他话未说完,便将脸埋在楚留香怀里,呜咽声不断。
若非楚留香胸口的衣服没被泪水打湿,这幅模样,恐怕他都要信了。
“您看,他一记梅花针恰好打在桌子上。”
陆小凤轻咳一声,抬手一指,示意县令看桌面上的梅花状痕迹。
“可……”县令当然知道龙啸云是谁,这二十年间,对方在保定的名气越来越大,就连他都得尊称一句“龙四爷”。
“怎么,县令不信?”
花渐浓抬起头,眼尾还闪着水光:“人赃并获,难不成县令觉得陆公子以及我们是在骗您?”
美人含泪,饶是县令上了年纪也不忍心。他在来的路上就打探清楚,前来报官的叫陆小凤,之前不少疑难杂案都是对方侦破的。而陆小凤身边的那个白衣公子就是江南花家的花满楼。
更别说怀抱美人的那个了,大名鼎鼎的楚留香!他十几年前——虽然已经是中年,但也曾想过效仿对方闯荡江湖。
这些人难不成会陷害龙啸云不成?对方在江湖上也不是特别有名,最有名的也只是顶着一个小李飞刀李寻。欢结拜兄弟的名头。
“自然不会。”
片刻间,县令脑中闪过许多猜想,最终还是决定先将龙啸云收押。
“我不是梅花盗!”
被解了穴的龙啸云抬手就将两名捕快掀翻在地,他冷着脸,试图为自己辩解。
但这么一出手,县令不得不派人继续将人控制住:“有什么冤屈回衙门再说!”
说罢,便将人带回衙门。
虽然入夜,但城内集市尚未散场,有不少人亲眼看到保定城内大名鼎鼎的龙四爷被官府的人带走。
一时之间流言四起,有兴云庄出来采买的丫鬟,看到这一幕后连忙跑回去找林诗音。
客栈内,陆小凤摸着下巴:“官府的人会信龙啸云就是梅花盗吗?”
闻言,花渐浓摆摆手:“这些都不重要,做这些为的就是证明李寻。欢不是梅花盗。”
他从楚留香怀里抽身,眉眼如画,扬起一抹笑来:“走,去兴云庄。”
*
兴云庄内,常年不出门的林诗音总算是从自己院子里出来。